琅琊旧军突然集结,双刀叶字营与其会合,这条消息从东海州府层层上报,直达天启却未在天启中激起丝毫浪花。
龙守阁受令将消息压下去,这等同于叛国的罪名连龙守阁都未走出,整个天启知晓这道奏折的人少之又少。
萧月离看着萧若瑾越来越亮的眼神,随意问道:“皇兄不准备派军阻拦吗?”
“拦得住一时,还能拦得住一辈子吗?”人至暮年,难免有些多愁善感:“凌尘这些年一直在外漂泊,也不知是谁给他行的加冠礼。”
加冠礼素来都由长辈主持,萧若风死了,能算得上他长辈之人几乎都在天启,明德帝未曾给萧楚河举行加冠礼,也未曾有机会给萧凌尘举行。
“皇兄难道不怕萧凌尘这小子将天启搅得天翻地覆?”萧月离像是在调侃自家晚辈一般,语气还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
萧若瑾却回得笃定:“你我都知道,他不会这般做的。”
萧凌尘是他们二人看着长大的,性情心性虽不说了如指掌,但也熟悉。
萧若风一手教导出来的儿子,与他太过相像了,重情义,轻名利。
萧月离顿了顿,笑着四顾问道:“今日怎么没见到小华锦呢?”
“在和御医切磋呢,”萧若瑾也撇开这个话题,笑吟吟道:“说是切磋,自你将华锦带进宫后,那些御医天天巴不得缠着她,华锦于医学天赋当真令那群人羡煞。”
“稍有听到皇兄这般夸赞人,看来臣弟也算做了一件好事。”萧月离点头,话音一转诉着苦水:“我看皇兄这段时间身子也康复了,不若让臣弟清闲几日?臣弟府中的歌姬再不展喉,那水平怕是以后不能入耳了。”
“不急,”萧若瑾缓缓的掀开被子,萧月离见状忙扶着他起身:“能者多劳,孤累了二十载了,也就病着心里才觉得舒坦些。”
拍了拍萧月离的肩膀,萧若瑾问道:“可想见一见那华锦?”
萧月离苦笑摇头:“什么都瞒不过皇兄,那帖子一日一日往臣弟府中送,臣弟怕下次招架不住,只能来皇兄这儿尽一份心力,毕竟白王也是臣弟看着长大的。”
不管白王有如何算计,求到萧月离这儿,萧月离都得来走这一遭。
萧若瑾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事还得华锦自己想通。”
“莫非她有什么苦衷?”萧月离揣测道:“楚河曾说过,华锦并不排斥为白王医治,皇兄你也知道,楚河这些年虽然嘴上不说,但心中一直对于年幼之事耿耿于怀,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法子,这是楚河将心中郁气散出来的良机。”
“夜鸦在宫中,”萧若瑾在萧月离的搀扶下缓慢的行走:“孤原本以为夜鸦医术通天,可他却无法复活他心爱之人,那一日华锦主动去寻夜鸦,孤也才知道,夜鸦曾研究西楚药人之术将数个村庄的活人炼制成不人不鬼的怪物。”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萧若瑾停下来微微喘气:“他身上的罪孽一日折抵,一日便难达到真正的活死人肉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