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面罩和绷带下的小脸像破碎后修复的玻璃,随时会再次裂开。
“夏夏。”
钟临彦出口就是藏不住的哭泣。
她瘦弱的手被拿住,用温暖去中和她的冰凉。
“夏夏,我是爸爸,能听到我说话吗?妈妈和弟弟都很平安,等你醒来给弟弟取名字,我们一家人可以跟舅舅他们回英国团聚了,你不要吓爸爸,快点醒过来看看我们。”
慕南深捏住蓝初夏另一只手默默流泪,从小她进过很多次医院,可只有这一次她看到他的时候没有委屈诉说打针有多痛,药有多苦。
要是没有车祸和云景辰的意外,她去酒店看过婚宴了应该会和父母一起离开去过没有打扰的新生活,那个孩子不会在母亲的情绪激动下早产降生,钟临彦和她都会陪在产房外,等孩子的哭声响起兴奋跟家人报喜,而不是现在这样三个人都住院观察,钟临彦一个人承担所有的担惊受怕。
护士见多了生离死别,安慰的话反复说现在也变成冷冰冰的流程式对话。
“家属让一让,病人要去观察室了。”
重症病房只有医生护士以及特殊情况病人可以进去看一眼,其余时间只能透过玻璃窗看里面被仪器包围的人。
“我在这里守着夏夏,您去看看阿姨和孩子。”
钟临彦一步三回头,雪晴梅醒来肯定会闹着要见女儿,他要安抚一下。
果不其然雪晴梅麻药过了人醒过来就抱着要去找女儿。
“你身上有伤口不能动,小钟守着她你放心,你不能乱动。”
雪晴梅不敢推动年迈的父母,只能在言语上表现自己的坚持。
“我一定要去找她,要是没有这个孩子夏夏就是我唯一的宝贝,要是我不待在她身边看着她,我可能一辈子都害怕她会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方雅也劝着让她先顾及自己。
“你身上有伤口不能乱动,阿深已经过去找夏夏了,或许是他们太忙忘记给你打电话,你好好躺着等一等。”
钟临彦进来后雪晴梅的半个身子扑到床边,被他接住。
“夏夏还好吗,她怎么样了?”
雪晴梅手术时流的汗还没有干,头发一缕一缕沾在额头。
“手术很成功,在观察室停留观察,很快就能好起来。你不要太伤心害怕,你自己的身体也很重要。”
雪晴梅不相信他的谎话,因为他哭过眼里的湿润还没有散去。
“夏夏伤得到底如何,你不准骗我,早上是你说有人跟着她不会有事,不然我一定会把她留在家里。”
钟临彦的袖子被抓住质问摇晃,几个人赶紧分开他们,不要伤了夫妻和气。
“别这样,不是他的错。”
老太太把女儿抱住不让她激动起来乱说话,伤了钟临彦的心。
“云朵是你的孩子,但小钟对云朵比亲生的都好,你不能这样猜忌怪罪他。事发第一时间他就安排好你和孩子,也及时去朵朵身边陪着。是意外还是人为这都跟他没有关系,他一直珍爱着你们。”
雪晴梅在母亲怀里痛苦,她的夏夏受了很严重的伤,她不能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