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等我感受到再说吧。”
赵礼不咸不淡回应。
申公豹蹙了蹙眉,没想眼前这家伙,竟是如此短视。
捏了捏自己白色山羊胡:“光阴如骏马加鞭,日月如落花流水。赵道友有没有想过某一天,潜力耗尽,垂垂老矣,向上突破延长寿命无望。
却在这时,发现了一门新奇的功法,可以让自己再次突破,却因为玄生宗的限制,不能大张旗鼓修行。
这个时候,你又作何感受?”
“你说的新奇功法,是不是邪功?”
赵礼挑了挑眉说。
“何为邪,何位正?不过是玄生宗的定义罢了,修仙者得天地造化,世间资源,理应由我们随意驱使。
庸庸碌碌的凡人,低阶的修士,接受他们应有的命运,不是应当的吗?”
申公豹大手一挥,气势磅礴说。
“我想问一下申国师,你的爹娘是凡俗吗?你一开始修行,就是筑基吗?”
赵礼掏了掏耳朵,漠然询问。
“除了上古妖族这个特例,大部分修仙者都是从凡俗开始,本座自不会例外,否则也不会蹉跎在筑基。
你问这样的问题,有何意义?”
申公豹老皮树干的脸颊,布满阴郁。
“呵呵,那幸亏是玄生宗统御须弥洲,否则大家都像你说的一般不要脸,突破下限的修行。
那你我两人,不是在这悠然喝茶,而是被某个邪修作为人丹材料,豢养在某个畜牲圈里,等待投入丹炉,或者作为阵法材料,又或者作为你口中新奇功法的修行助力。”
赵礼语气漫不经心说。
“不至于发展成这样,修行者目光长远,总会留下世间一口生气。”
申公豹坚信不疑说。
“人不能自私到以为别人无私,突破下限容易,塑造上限难。
底线一旦被打破,只会无休止的往下滑。
我在一本尘封的历史中,看过一个洛水之誓的典故。
说的是一个国家,有两个权臣争权夺利,赢的一个叫司马懿,输的一个叫曹爽。
不过输掉权力斗争的曹爽,手下有死忠,逃到京城之外起兵,仍可殊死一搏,鱼死网破。
司马懿也考虑到如此情况,于是对着意义深重的洛水盟誓,只要曹爽放弃抵抗,就保证其荣华富贵一生,绝不违背。
顺便还有一干大臣为其担保。
这个曹爽信了,带领自己手下投降。
随后,曹爽自然是被灭满门。
而司马懿作为前面几百年当众违背诺言的人,吃到了第一波甜头,后代当了皇帝。”
赵礼说到这里,顿了顿,微笑着看向申公豹:“你觉得,这个故事往后会怎么发展?”
“按照凡人愚昧简单的想法,自然是善恶有报,这司马懿的后代遭了报应。”
申公豹不屑一顾说。
“什么样的报应?”
赵礼继续询问。
“无外乎生不出儿子,创建的皇朝被人篡权这些。”
申公豹不耐烦说。
“呵呵,报应的话,确实有,唯一能继承皇位的儿子是白痴,建立的皇朝两代覆灭。
但这些与突破底线造成的后果无关。
在这个皇朝之前,大家都会讲点脸面和底线,前代皇室尽量优待。
然而往后上位的人,发现前一个没讲究,他也干脆也不讲究,把司马懿的子孙,屠杀了干干净净。
你看,你不在意底线,凭啥别人要在意?”
赵礼摊手说。
申公豹蹙眉,恼羞成怒,拍案怒喝说:“你的意思是说,本座就应该遵守玄生宗那破规矩,眼睁睁看着突破延寿的机会而无动于衷?”
“所以,问题最终还是回到了身居何位,所想何事。
位置坐在哪里,说什么话。
你开头何必讲那些大道理。”
赵礼摇了摇头。
“你明明都已是筑基了,却仍是外门弟子,宗门对你如此不公,你心里就没有一点怨愤吗?”
申公豹激动询问。
“有的。”
赵礼坦白承认,尔后微笑说:“不过这点不公,还不足以让我昧着良心,捏着鼻子,和臭水沟的老鼠合作。
我心中的公义,起码不会廉价到这个地步。”
“你个混账东西!
本座与你推心置腹,竟如此不识抬举。
如今你知道了这么多秘密,本座也留你不得。”
申公豹气急败坏,幻化出白色的拂尘武器。
他原本以为就赵礼的境遇,能轻松的拉拢此人弃暗投明,没想到对方竟如此执迷不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