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钟后。
头发有些湿漉漉的鸣人重新走回了禅室。
鹿久虽说一人呆在禅室里二十分钟,但是神情之间没有一毫不耐之色,反而还调笑了一下鸣人是不是最近肠胃有问题,需不需要药家里有。
“不用了鹿久叔,只是最近吃的有点多。”
鸣人淡笑地回应,坐了下来,眉宇相比起二十分钟前,多出了些许疲惫。
虽然鸣人掩饰的很好,但是又怎能逃得过鹿久的眼睛,鹿久眼神里思索转瞬即逝,可并没有多说什么。
“继续?”
鹿久示意棋盘,轻抿了一口茶,这是刚刚等候鸣人的时候鹿久自己沏的。
“继续。”
鸣人点头,执棋先行。
嗒…嗒…嗒…
禅室再次响起了棋子落于棋盘上的声音,思维的烟花再次在棋盘上绽放,但与前九次不同的是,这次的棋局明显落子的速率变慢了。
原因在于鸣人,他开始在每次落子之前,都要进行至少一分钟的思考。
这其实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因为与纵横十九道的围棋的不同,只有九行九列的将棋在计算量上会大大小于围棋,更何况,这才是棋局的刚开始,双方都还处于试探阶段,根本不用进行多余的思考。
但是鹿久对此不甚在意,只是在心里暗笑摇头。
在他这位浸淫将棋多年的老手看来,鸣人此时的表现恰恰符合一个新手的心态。
那就是,鸣人他心生怯意了。
初习将棋便面对自己这位木叶将棋技艺顶尖的存在,连输九把后独自呆在厕所二十分钟调整心态,最后洗把脸清醒一下,回来后再次面对自己,自然会情不自禁的畏手畏脚,每下一步都无比担心各种可能。
所以鸣人才会在第一步开始每一步都思考得如此之久,这不足为奇。
算了…
鹿久心中也知道,自己希望这样一个小子刚学将棋就能给自己带来“惊喜”是一个多么苛刻的要求。
哪怕是自己在鸣人这般年纪面对这种情况,也绝无可能达成这一要求。
而自家那小子就更别提了,虽然天资聪颖,奈何心性疲懒,换做是鹿丸,应该在连输到第五把第六把就会抱怨着“好麻烦”,然后不继续下了吧。
这样看来,鸣人也算表现得不错?
但是怎么说呢…自己总是期待,能看到一个能做到【自己做不到的事】的“投资对象”吧。
嗒。
鸣人又一次结束了一分多钟的思考,落子的声音拉回了鹿久的思绪,鹿久下意识地想立刻下出下一步,就像他前九局一样——只是这一次,他忽然停下了落子的手部动作。
欸?
鹿久有些惊讶地看向棋盘,在上一步他就已经给鸣人的桂马和成银各自设下了一个明局和暗局,而就算鸣人明暗双局都看出来了——虽然这种可能性很小,但他也会顾此失彼,始终都会被鹿久吃掉一颗棋子。
可出乎鹿久意料的事,鸣人既没有动桂马,也没有动成银,反而是动了另一颗桂马,威胁着自己的角行。
虽然自己吃掉鸣人的桂马比自己的角行被鸣人吃掉要赚一些,但是鸣人的桂马也会以此一跃进自己的【本阵】(靠近鹿久的三行),这样的话,自己的玉就会一直受到威胁了…
这是碰巧吗?
鹿久瞟了一眼鸣人,但是没有对视上,因为鸣人一直在低头盯着棋盘。
“……”
鹿久考虑了一小会,还是选择撤走了自己的角行,毕竟他之前也说了,玉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