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这老艄公真的对自己没有多少恶意,李月白收起幽骨,抱拳对她道:“在下李月白,还问老先生是?”
老艄公笑了笑道:“陆桥三,人们也都叫我三瞎子。还有姑娘这行礼倒似男儿风风火火啊!”
“也既然陆老来找我,那肯定是知道如何摆脱渡河人身份的方法了。”
“年轻时,我曾听闻我们青州地界有出了个叫明慧的大和尚,有卷《大无畏因果经》可斩因果。后来我好不容易联系到了他,让他来苍流县为我解和明河的因果,他却消失了。现在我听闻他在我们祁先郡的来阳县开了一座佛寺。”
“陆老的意思,是要我去来阳县求他过来?”
陆桥三对着李月白点了点头。
随后他又道:“这大和尚过去素来都以慈悲为怀,以信义闻名,你带着我的书信去找他,他一定会先替姑娘解了与明河的因果,然后跟再跟你回到苍流县帮小老儿……”
也说起来阳县,李月白记得这县城和苍流县还有两县之隔。
虽两县之隔,但因为青州地界多有山岭,要走到那里差不多都得要九天时间。中间若是出些什么意外,这一来一回就得需要二十五天时间。
这样看来,与陆桥三还剩三个月的命的时间相比,时间还算充裕……
但这并不代表,李月白现在开始就可以放平心态安稳过日子了。
这渡河人的身份还是要解的。
只是……
见李月白有所动容,陆桥三笑道:“姑娘想问令尊的事情?这个……实在抱歉了。他那个人傲的很,从来都不与我们这些野路子连炼气士都不算的来往。所以有关他的事,我真不知道太多。”
顿了顿,他又道:“不过他活着的时候,我们苍流县都没有什么妖邪敢作乱。而且明河的河神曾经还告诉我……它很怕姑娘你的爹!所以我猜测,姑娘的令尊应该是位了不得的大人物!可这样的人……他却死了。哎!”
原主的父亲还是位大人物?可他又是怎么死的呢?
病死的?李月白是不信的。
她又联想到原主被卖到伊人楼,甚至和徐东法那样一个家伙有了一纸婚约……这里面多少就有些阴谋的味道了。
接着,李月白又问了陆桥三“赤血弓”和赤一相关弥罗教的事情。
关于赤血弓,陆桥三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他的回答和赤一一样,只知道持有“赤血弓”的主人需要每天杀人温养。
过去他曾目睹李玄带着幼年的原主李月白改头换面去找苍流县附近的盗匪杀。
这也真正解释了原主为什么会对杀人感到不陌生。
但李月白也听着有些迷糊了,因为按照陆桥三的说法,这就证明“赤血弓”在她身上。可是她为什么从来没见到过?还是说这需要什么触发条件?
而接下来,陆桥三在提起弥罗教却变了脸色,他道:“弥罗教是栖神道的分支……栖神道,那是一群不信神佛,不尊礼仪的疯子!”
似乎上他很惧怕这所谓的“栖神道”。
这也是他更早之前没有出手救李月白的原因。
不信神佛?
李月白觉得以现代思维去考虑,这倒是一群正常人。
可想想赤一,想想他所修炼的邪术……那算得上正常人吗?
这时,陆桥三又道:“据说,真正见过栖神道的人,要么也变成了栖神道,要么都变成了臆想自己杀了本我的疯子……”
不知为何,李月白听到他这么说,想及那段被赤一迷惘的经历,突然后背就起了一层冷汗。
赤一对她的迷惘,会不会有什么隐患?
李月白想到:我……我不会哪天真的臆想出来一个自己吧?
陆桥三似知道她在想什么,开口道:“姑娘现在既然安然无事,那就说明没有被迷惘。还请姑娘放心就是。好了,小老儿也该告辞了。”
在离去前,不知是通过何种方法,已经瞎眼的他却注意到了墙东南角的那张白虎画。
他嘴角起了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道:“那个王夫人……还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