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来的京城。
只是书生的心思大多时候,却都放在北城的笙歌楼上。最终又和一个养了孩子的半老徐娘相恋。
只是去年,这半老徐娘染了风寒去世,留下了一个五岁的女娃。
女娃无处可去……
书生看她可怜,又或是因为对那半老徐娘的不舍,他主动收养了这孩子。
只是他到底是文弱书生一个。本来进京赶考就花光了不少的钱财,又去笙歌楼关顾,就不剩多少了。
要是他准备养这个孩子,最终就没有多余的钱支撑他科举考试。
但最终,他却是放弃了科举,选择养这个孩子。
又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书生四处打工。最近攒了一点钱后,就来了富贵街租下了隔壁的房子,暂时算是有个入住的地方。
行墨轩外。
六岁的,扎这两个羊角小辫都小女孩,看着门内的李月白和段剑安显得有些忐忑,但最终开口道:“这位叔叔和先生……我叔叔病了,你们这里有……有煎药的瓦罐吗?”
她本来是想称呼李月白一声“漂亮姐姐”的。
只是她的装扮很像是私塾里的先生,最终她叫住口的时候,就叫成了先生。
六岁的小女孩,看着很稚嫩和天真。但眼睛里又有着一丝和年纪不符合的成熟。或是太早见过了母亲的离世,又跟着书生颠沛流离了许久……就有了同龄人不该有的成熟。
李月白没有多言语,而是走到小女孩面前,笑着对她点了点头道:“小妹妹,我这里没有瓦罐,但或许我说不定可以治好你叔叔的病?”
她大概猜得出来。小女孩嘴里说的叔叔,应该就是那位书生。
听到李月白说可以看病。小女孩先是一惊,而后又把头低了下来。
李月白猜到小姑娘在想什么,笑着道:“放心,我看病不收钱。”
小女孩闻言,开心的笑了起来。
……
书生所居住的屋子,比起李月白所居住的行墨轩,要狭小许多。正屋内也没有多少正儿八经的摆设,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和几个老旧木凳。
床上,躺着一个青衫、面色发黑的三十岁年纪的青年。
“看来是得了风寒。”
段剑安虽不是郎中,但因为看过太多的医学书籍,他看得出来这书生是得了风寒了。
一般这种风寒,去药店抓上几副去寒的药,就可以痊愈。
只是书生现在刚刚租了房子,大概也没有多余的钱租房子。
李月白看了一眼昏迷不醒书生后,单手一翻,一股寒气聚集在她手中。
最终这股寒气又变成了几根针的形状,然后她隔空打在了书生的几处穴位。
以她现在的修为,她施展愈字诀已经早用不到银针了。
银针扎在书生的几处穴位后,又迅速融化化成了几缕热气,拔除了书生身上的寒气。肉眼可见,书生的状态好了很多。
只是现在的他,还体虚的很。要想下地走路,估计还得养上几天。
书生渐渐醒了过来。
先是呼唤着小女孩的名字道:“落茗……”
小女孩连忙走到他面前哭着道:“叔叔,我还以为我还以为……”
“说什么傻话?叔叔我睡一觉就好了。现在就是有些体虚而已。”
书生笑着说道。
随后他的目光又注意到了李月白和段剑安。
他面带不解道:“两位是?”
小女孩落茗道:“叔叔,是这位先生刚才为你看的病。”
书生闻言强撑着身体起身道:“这位姑娘!我这就拿出钱给你……”
随后他摸出了一边的钱袋。
只是打开钱袋后,他看着里面安静躺着的几个铜板,他脸上露出了苦笑。
最终,他只得对李月白道:“姑娘!可否先把这笔救治我的钱欠下,以后我有钱还你!”
书生虽然惊叹于李月白的容貌,但他始终看她的目光却又很平静。
李月白看得出来,这书生本性应该是不算坏的。至于这看病的钱,她也没打算收,便道:“这钱……就不用给了。”
“这位姑娘!这可不行!要不这么着吧?我先写封欠条给你吧!日后一定还!”书生坚持说道。
“不用了。”
“姑娘!我还是要还的!”
说着,他就吩咐落茗找起了笔和纸。
只是他家实在太穷了,小姑娘里里外外走了几遍,也只找到一只快秃毛的笔,和一张纸。可是……
有了笔和纸,却又没有墨水。
索性,书生直接咬破手指,用自己的血沾着毛笔,在纸上写写了:今董新问,欠人一十二两。
写十二两。
这个是书生估摸着写的。因为要治好他这风寒,仅仅只是吃药,大概也得要这么多的钱。
“姑娘!还请你一定要收好!”
他面带笑容看向李月白。
李月白缓缓叹了一口气看向身边的段剑安道:“我说书生!你们这些读书人非都要这么死板吗?”
她记得初见段剑安,他也是一直这么死板。
包括现在,他看着变通了许多,其实也很死板。别的不说,以前他曾借过黄逵和李月白一些钱。也曾写下了许多欠条。
现在……
他每个月还是会拿出一部分俸禄主动给李月白和黄逵。
多少显得有些死板。
段剑安想了想道:“兄长,其实有时候人死板一些没什么不好,至少死板的人都会一直守住自己的底线。或者说有自己的底线。”
李月白想了想后点了点头又问董新问道:“你现在可有功名在身?”
后者苦笑道:“算是中了一个进士。只是因为太末流,一直找不到什么好的差事。”
“那现在给你个机会去太学府你去吗?”
李月白看着他缓缓说道。
她觉得这个董新问品行不差,去太学府教教学生什么的,也正合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