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把考卷上写的诗文背了出来。
众人听后无不较叫好。
李月白闻言,则笑着摇了摇头。
有一说一,这位读书人的作诗功底确实不错,所用词句讲究华丽。可他字里行间的江湖,就真的只是在赞美秀丽美好的风景江与湖。
和她出题的本意,差了太多。
有几个书生倒是读懂了她的意思,勉强说的沾点边。
只是这些书生大多都是只知埋头苦读书,哪里又知道“江湖”所代表的是怎样都意思,因此他们对于人情世故只限于纸上谈兵。
李月白闻言又摇了摇头。
一旁,随她一同走出来喝茶的范一永笑道:“现在看来,李大人这个题出的好啊!要是让一群只知苦读书的书生来治国,那真就是纸上谈兵了!”
“是啊……有些读书人只读死书。甚至连二十四节气都不知道,何时种粮食也不知晓。你不得不怀疑,这样的人做上官后真的知民间疾苦吗?”李月白缓缓说道。
这时候,一位长相凶恶,看着像是一个杀猪匠的一个青衣大汉道:“江湖嘛……就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血里饮西风。要我说,你们这些读书人才真是把书读傻了!”
大汉对着一种读书人说道。
言语中未有讥讽道意思,就是就事论事。
但是听在几位读书人耳朵里,这儿觉得这位腰带杀猪刀的屠夫,不屑道:
“你一个杀猪都懂什么?我等诗文哪是你能比的。”
“切!你能有什么高的见解?”
“见解?你们刚刚那些读江湖的见解,还不是来自于前唐那本《本中河记》,那书是不错,但你们的理解有问题。那本书中也言江湖,百川聚河可为江湖,也为人间庙堂。”
杀猪匠对着几位读书人缓缓说道。
那几人闻言,这才又一改刚才的姿态,觉得对方的话说的有道理,连忙道歉起来,问道:“阁下,莫非也是……”
“我非这一次的科考学子。再说了,我一个杀猪匠做的可是下九流的买卖,哪儿有什么资格去科举?”
杀猪匠摇了摇头起身。
顿了顿,他又道:“不过有一说一这一次的出这题目的人很有意思,不像前几年那些朝廷的考官,只是流于走格行事。”
“确实。我听说这次出这题的好像是那位烈莹郡主。”有读书人说道。
“是那位?传言里,说这位郡主容貌虽是天下一等一的好看,可手段似乎也是出了名的冷血。”
“先不管冷血的问题,至少这郡主身兼神灼卫等数个职位,既有仕途之才能,也有千里杀人的炼气本身。也不知将来这郡主会相中怎样的男子……”
“什么男子也好但总之不会是我们这样的。”
“不对吧!不一定是男子吧,可能是女子,知道吗?有人说,这位郡主过去常乔装打扮去笙歌楼见那些漂亮舞姬。”
“这……真的假的?”
话题忽然就变向了另外一个方向。
对于这样的话题,李月白只是笑笑没有过多理会。
说到底是她现在的身份地位高了起来,一般人很少见到她,自然就有了距离感。同时,加之一些人的刻意宣传。
李月白就有了几分神秘的色彩……
而对一般人来说,最老生常谈的无非就是那些民间俗事。
而容貌出众,还有炼气本身在身,在朝廷上已然有了高权势地位的李月白,很自然就成了他们谈论的对象。
而这些读书人聊的话题虽然擦边。
但总归还算中规中矩,所有的话题也不过界。对于李月白,也更多是一种敬畏和尊敬。
那些话题也点到为止,未敢深聊……
读书人们聊着火热。
倒是也吸引了茶楼其他一些人对于“何为江湖”的讨论……
几个走货商人,又或是走镖的男子也说了自己的见解。
甚至于一位腰间挂着丙铜牌子的炼气士也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便是茶楼店家的老板娘也说了一句:“江湖嘛……对我一个开店的来说,不就是看你们这些细细碎碎素不相识的人,打我这儿来,又像流水一样走吗?有的人在这人海中有缘分,看对眼了就组一对。看不对眼就相忘江湖,成仇家了呗。”
“有道理。老板娘这说法有意思。”
李月白身边的范一永抚着花白胡须点了点头。
那位老板娘因此就注意到了他,对他道:“我说这位老人家,我看你老是对别人的回答一个劲的点头!你自己有什么好的见解吗?这样吧,无论对或是不对,只要你说,我这一坛十五年的女儿红就送你了。”
范一永闻言笑了笑,然后仔细思考起这个问题,过了片刻他道:“江湖嘛……以老夫看来就是如梦如幻的一场戏。戏中有你有我,只是大多时候,你我却都只是他人的陪衬,陪他人逢场作戏。”
顿了顿,他又道:“可无论戏好戏坏。在江湖这个舞台上,你自己的戏总归是有唱完的。甚至有时候却了你,别人的戏也就不叫戏了……”
“老先生高论。”
有读书人起身向着他鞠了一躬。
老板娘瞬时开了那坛女儿红。
范一永则是将他一起分与了众人。
这时,有人又看向李月白,注意到李这个容貌十分出众的女子。
有人又向她道:“姑娘,你身边这位老先生有他的见解。你对江湖的见解是?”
“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
李月白笑着,一双狭长好看的丹凤眼里透出几分洒脱惬意。
随后,她拿起一杯酒饮尽起身道:“今我等因江湖二字相遇,那么在场诸位的酒我请了。”
说着,她放在一锭金子和范一永起身离去。
这时,常在这里混迹的店小二回来,认了出来刚刚走的李月白,正就是那位近来京城风头正盛的烈莹郡主。
一众外地来的读书人,和刚刚来京城开店的老板娘则都是惊呼出了声。
那位杀猪匠则是起身看着李月白离去的方向,缓缓道:“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是一点都没说错啊。”
他不远处,那位挂着丙铜牌子的炼气士走向他道:“你躲了八年的时间,我们之间的仇该有个了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