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情略略缓和，“师姐…”

“看什么呢？”

云昭月走到他身边，发现他看的方向正是万剑宗。

灵舟已经离开万剑宗很远，只能望见云端露出的山峰一角。

“你在看万剑宗？”云昭月怀中抱着灵剑，背后倚着木栏杆，“觉得眼熟？”

“是有些。”

顾行渊的衣袖被空中的风吹的翻飞，月白的衣衫，犹如谪仙。

神色淡淡的模样，仿佛那位上衍道君回来了，恢复了记忆一样。

但是顾行渊又说道，“我还在想，师姐为何不让我与你一同进入万剑宗？”

云昭月微怔。

当然是因为万剑宗的长老和掌门会认出来…届时顾行渊只能留在万剑宗。

问题就在于…

裴傅尘同在万剑宗中，而且还没暴露他的魔族身份，他想要谋害一个筑基期的上衍道君太容易了。

还不如让所有人都找不到上衍道君在哪，反而更安全。

看着云昭月沉默，顾行渊脸上的笑意略收敛。

他沉着声音，“师姐是怕我遇到裴傅尘吗？”

嗯？嗯？

云昭月眨了眨眼睛，他怎么知道自己是担心他被裴傅尘暗害？

“听闻师姐与他有十几年的婚约……”

顾行渊低声同她说道。

“等等，你不会担心我与裴傅尘再恢复婚约吧？”

这怎么可能！

顾行渊摇头，“并非。这次再遇到他，或许会暴露之前演戏的事情，所以师姐才不让我去万剑宗，对吗？”

他一说这些，云昭月倒是想起来了。

为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那次顾行渊还扮演了一次小白花师弟。

云昭月眼底露出笑意，“怕什么，你若是想，以后遇到他接着演就行了。”

“不过，”云昭月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怎么想这么多？不让你去万剑宗，完全是因为有我和师叔就足够了，和那个裴傅尘根本没关系……”

她这次压根就没想裴傅尘。

“但你提我与他的婚约做什么？”云昭月皱眉。

一提起这些，她就觉得晦气。

顾行渊喉结微微滚动，他垂眸。黑夜下，灵舟的灯很暗，看不清他的神色。

身边的少年迟迟没有回应，云昭月用胳膊肘碰了他一下。

“怎么？你嫉妒他与师姐有婚约？”

“嗯。”

顾行渊的声音低沉好听，但是只发出一个音节，很快吹散在风中。

嗯。是什么意思？

云昭月转头盯着他看，忍不住追问，“嗯，是什么意思？”

道君还会嫉妒别人？

这可是风光霁月，喜怒不形于色的上衍道君啊。

难道刚刚她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