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形势很紧张,只是内战暂时还没有爆发。
做好了开战准备的范氏和中行氏,他们需要一个攻打赵氏的理由,哪怕那个理由再烂都行。
同样的,国君、智氏、魏氏和韩氏想参战也一样需要理由,更别说智氏和魏氏压根不想那么早入场,仅有韩氏因为跟赵氏的交情做出心急的一面罢了。
说到底,韩氏到底是真的急,还是演给别人看,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
韩不信能窥探智跞和魏侈的想法,在等范氏、中行氏和赵氏先流血,不可能过早入场。
韩氏跟其余家族一样希望范氏、中行氏和赵氏被削弱,哪怕无法从中获取大利益,仅是这三个家族衰弱下去,他们的压力就能够得到缓解。
他们还有一个共同的目标,不可能让公族占太多的便宜,要不然公族再一次强大起来,卿族祖辈的努力就白费了。
到目前为止,智跞、魏侈和韩不信都没有表态希望哪个家族被灭,想要的仅仅是削弱,他们却是洞悉了晋君午的心思。
智跞和韩不信重新返回殿内,看到的是晋君午正在大声对着王胜和张康咆哮。
“发生何事?”智跞低声问在场的魏侈。
刚才只有八岁的赵毋恤用天真的表情问了王胜和张康一个问题,那个问题就是:“我要死了吗?”
偏偏赵毋恤问完了问题,跑去抱着晋君午的大腿就是哭,一边哭一边说自己不想死。
晋君午借题发挥,痛斥范氏和中行氏在私底下备战,眼里还有没有他这位国君,吧啦吧啦一大堆的话。
全程看到赵毋恤表演的魏侈对这个小孩起了兴趣,猜测是不是赵鞅或是赵氏家臣教的,用君前来这么一出的办法,证明范氏和中行氏早就在针对赵氏,否则一个小孩怎么会那么害怕,肯定是有遭到过范氏和中行氏的威胁。
“君上,我主备战,乃是赵氏陈兵所致。事到如今,怎成我家之错?”王胜又是愤怒又是委屈,看赵毋恤时就像是在看一个小怪物。
“勿再多言!”晋君午蹲下去疼惜地拍了拍赵毋恤的后背,恶狠狠地对王胜和张康说道:“告知你主,解散军队,即刻返回。若不然……”
张康一脸为难地说道:“我主外甥之父身死,首级正被四处展示,往之一见乃是亲情使然。再则,如若我家解散军队,赵氏大军……”
王胜更干脆,问晋君午道:“君上欲使范氏灭亡乎!?”
这个时候,赵毋恤又哭了,还一直喊着害怕。
智跞怔怔地看着赵毋恤,心想:“本以为宵已经够早熟,没想到赵氏有一孩童如此聪慧。”
其它的还能教,根据现场变化及时表演这种事情靠的是自己。
“范氏跋扈至此,寡人亦怕。”晋君午说这话时,眼睛在智跞、魏侈和韩不信身上来回扫视。
现在可不流行君主震怒,臣下就要跪地大呼“臣万死”的那一套。
因为智跞、魏侈和韩不信没有配合的关系,晋君午干脆问道:“你等便是如此坐视范氏之臣欺辱寡人的?”
现场的三位卿大夫面面相觑之余,心里认为晋君午表演痕迹太重,有可能让范氏和中行氏提高警觉,想着该怎么劝一劝,免得玩砸了,搞到大家变成没得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