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在城外已经没有军队,全数龟缩到了城内。
战事进行到这一阶段,其实也就离“晋阳”陷落不远,城池随时都有陷落的可能性。
他们本身是晋人,范氏、中行氏等家族也是晋人,从口音到战袍压根就没有区别,顶多就是在手臂上缠上一块什么颜色的布区分敌我,得知口令就能进行伪装。
豫让定定地看着“晋阳”城,良久之后才说道:“今夜,让孤身一人前往,你等便在此山间躲避。让若无发出信号,二三子再行它法联络赵氏。”
信号什么的在走之前会有约定,一般是使用火光,比如拿着火把举三下或是画多少个圆圈之类。
凌晨时分,豫让先在自己手臂上缠上抢来的白布,孤身一人绕着叛军的营区外围潜行,时间来到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十分幸运地来到“晋阳”的城墙边上。
城墙外的百米左右,每隔二十米就有一堆篝火。这是防止守军趁着夜色逃跑,或是偷袭营盘。
城墙之上相隔五六米也有一根火把,为的就是防止有人借着夜幕偷袭。
站在墙壁边上躲避光线的豫让没有大声喊话,取出带有钩的绳套抡起来,一甩上了城墙,试探有没有勾住,再缓慢向上攀爬。
一切看上去很顺利,直至豫让脑袋露出女墙,两柄戈伸出来勾住脖子。
普通人面对这种情况也许就松手掉下城墙,或是惊惧之下开不了口被战戈勾掉脑袋。
“我乃援军信使,切勿杀我!”豫让感觉到了脖子上的疼痛,好歹脑袋没有被勾掉。
话音落,城墙外面却是传出喊声,随后几支箭矢被射了过来。这是城墙上的火光照到了几个人,引来了叛军的攻击。
豫让感觉到了后腰处的疼痛知道自己是中箭了,忍痛死死抓住绳索,嘴里喊道:“拉我上去!”
城墙上的两名赵氏士兵将豫让拉了上去,其中一人咧嘴说道:“俺若未及时收力,你的脑袋已经掉了。”
那可不是嘛!
戈的“援”下刃无比锋利,本身的构造也非常适合回拉起到巨大杀伤力,一旦有人中招,脖子或小腿很容易就被拉断了。
“速速禀告中军佐,豫让求见。”豫让拿出了智跞给的信物。
其实就算没有信物,赵鞅得知有自称援军的信使过来,一定会进行接见的。
毕竟,赵氏真的到了最危急的时刻,哪怕是虚假的希望,他们也愿意凭空捏造,何况有人自称援军信使并且抵达。
很快,豫让被解除掉武装,伤都没有治疗,出现在了赵鞅的面前。
赵鞅手持智跞的信物,仔细辨认了一下来人,脸色阴晴不定地说道:“我识得你!”
为什么是那种脸色?一切只因为赵鞅还真知道豫让是谁,停留在豫让是中行氏家臣的印象之中。
“你乃中行寅家臣,为何假冒智氏信使?必是范吉射与中行寅行使阴谋!”赵鞅说道。
一瞬间,豫让整个人都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