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智宵跟智申的关系,比较让智宵迫切想要掌握自己的力量,并且在智宵看来局势已经非常明朗,待在“新田”的作用不大。
智跞当然能看出智宵的想法,低叹了一声才说道:“晋国又遇百年之变,稍有行差踏错便是万丈深渊,不可不谨慎啊。”
这让智宵反应过来。
很多事情在智宵看来是局势已定,主要是他反复经历过,其他人则是没有相同的经历,哪怕有所猜测也不敢笃定。
祖孙俩正在说话,外出又回到家的智申过来了。
“父亲,中军佐有请,定于三日后会面,请父亲、上军佐(韩不信)、下军将(魏侈)一同观赵氏册立宗子之礼。”智申说话时,一再用玩味的目光打量智宵。
赵伯鲁不就是赵氏的宗子吗?有新的宗子册立仪式,明显就是赵伯鲁的宗子位被剥夺了。
智申用玩味的目光打量智宵像是一种警告,得到的效果却是决然相反,非但没有把智宵吓到,反而让智宵心里对智申更加厌恶了。
“近日你经常拜访赵鞅?”智跞问得很严肃。
智申呐呐问道:“将成儿女亲家,自当时常走动,可是有何不妥?”
按照常理来说,其实也没有不妥的地方。
问题的关键在于,智氏和赵氏都在互相算计,智申一再送上门去,不等于是提供赵氏算计智氏的机会吗?
“我死前一定要带走智申,要不然家族一定会亡在他的手中!”智跞见智申还不知悔改,尤其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气得一句话都讲不出来,心里则是有了决定。
说智申导致智氏灭亡绝对没有说错。
历史上,智跞百般算计才让智氏成为晋国最强大的家族,结果智申不顾家族众人的反对,一定要立智瑶为宗子,后面智瑶干了一系列的骚操作才让智氏被灭族,不就等于是因为智申剥夺了智宵的继承人位置,才让智氏亡在智瑶的手上吗?
三天之后,赵氏广迎宾客。
赵鞅先是当众免了赵伯鲁的宗子之位,再向众人介绍赵毋恤,随后册立赵毋恤为新的赵氏宗子。
对于赵鞅的这个操作,见证众人其实是感觉到相当的离经叛道。
赵鞅本身就不是嫡长子,表现优异才获得继承人的位置。
其他家族奉行的嫡长子继承制,要不怎么说赵氏显得比较特立独行呢?
如果说赵鞅至少还是嫡子,其他人对赵成的选择还能理解,他们对赵鞅选了一个庶子来担任赵氏宗子就有点无法接受了。
他们为被邀请来进行见证感觉到了耻辱,当场就有好几人离开,仍旧留下的人脸上表情也不好看。
为什么?因为嫡庶有别,还因为在场好多人是嫡长子继承制的受益者,看到赵鞅做出那种行为,怎么可能没有意见。
要是赵鞅私下干也就干了,大家无非就是暗地里嘲笑赵氏又干了一件不符合礼法的事情。
受邀当了这种事情的见证人,不觉得受辱才是怪事。
如果事先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他们说什么也不会过来了。
赵毋恤看到来宾的反应,藏在袖子里的双手捏成了拳状,暗自发誓一定要这些人看到自己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