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之主没有权威,必定无法将整个家族扭成一股绳,力量分散注定致使实力更弱。
有一句话应该被世界聆听:团结就是力量,这力量是铁,这力量是钢。
还有诸如“人心齐,泰山移”、“家和万事兴”、“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不怕虎生三张嘴,就怕大家心不齐”、等等很多的话,用来强调团结的重要性。
可是权威怎么来的呢?父传子的惯性只是保证权力的传承,有没有权威终究还是需要依靠本身的能力。
智跞怀疑智申是在使用话术,用来避免权力被分散。这更坚定了智跞的一些想法,无法硬起心肠临死前带走智申的话,一定要在死前极尽地增加智宵手中的实力。
不怪智跞那么看待智申,被动是处于无奈,但凡能够避免的前提下,没有谁会愿意将手中的权力主动分散。
智跞还有好多事情需要思考,父子两人的谈话也就暂时告一段落了。
那么,离开后的智宵做什么去了?
智宵离开“新田”的时间有些长,需要先了解自己离开之后发生什么事情。
晋国的事情大体上可以归类成为三个方向。
首先就是赵氏的赵鞅恨范氏与中行氏不亡,极力推动彻底灭掉范氏和中行氏的方案,晋君午是赵鞅最大的支持者,智跞则是最大的反对者。
再来便是晋君午推动下,赵氏、魏氏韩氏和一些中小家族组成联盟针对智氏,智跞则是忙于巩固智氏与附庸家族的关系,一方面又要跟赵鞅为首的阵营极力在各种事情上角逐。
另一方面,智氏虽然反对彻底灭掉范氏与中行氏,可是又参与了对范氏和中行氏的封地占领。
总之,当前晋国大体上就是对抗,在对抗中又有部分的合作,可谓是乱成了一锅粥。
这种情况在晋国很常见,谁都没有半点不适应,甚至可以说某些人玩得比较得心应手。
问题出在智跞病了一场,智申接手之后不说出了很多昏招,对上赵鞅则是屡次失利。
智宵将手中的资料放在案几上,低低叹息了一声,呢喃道:“这就是我认识的智申,不会让家族出现重大损失,对外却是一再寸步难进。”
知道最奇妙的是什么吗?智申领导下的智氏步步退让,从某些方面在瓦解赵氏与魏氏、韩氏的结盟。
道理一点都不复杂。
第一点:哪怕赵氏、魏氏、韩氏联盟,想覆灭智氏极可能办不到,办到了也要付出极大的代价,不到万不得已肯定不想跟智氏开战。
第二点:智申一再退让给了他们一种惰性,恰好可以让他们认为可以在智氏步步后退中占更多的便宜,更没有了迫切的开战意愿。
“现在最大的麻烦是赵鞅已经在赵氏初步建立‘军功爵’制度。这个也是赵氏能用极短时间恢复,乃至于变得更强的原因。”
“历史轨迹不变的话,祖父只能再挣扎四五年,赵鞅至少还能再活九年。”
“赵鞅会在元戎位置上干四五年的时间,那一段时间也是赵氏疾速膨胀起来的时间点。”
“一旦让赵氏快速膨胀起来,想压制将变得极难,能消灭也会让智氏伤筋动骨,旁边可是还有魏氏和韩氏!”
“至于魏氏和韩氏?他们有自己的想法,决不可能完全跟谁完全绑定死,随时都有跳反的可能性,注定是最不稳定的因素。”
智宵开动脑筋在思考,尽可能将复杂的局势理得更加清晰和分明。
因为魏氏和韩氏有“前例”的关系,注定了智宵很难去信任魏氏和韩氏。
当然,智宵不会因为有“前例”而拒绝跟魏氏、韩氏结盟,结盟过程中极尽利用,随时防着魏氏与韩氏跳反也就行了。
“其实……,智氏未必需要针对赵氏,可以与赵氏结盟……,不对,智申玩不过赵鞅,我也不一定能玩得过赵毋恤。”
“赵毋恤这个家伙太过于阴险狡诈,尤其是对盟友没有丝毫的道德底线,给他找到机会一定是先吞并盟友。再则,他可是有骗姐夫到家中再杀掉的先例,我就是他的姐夫!”
“最重要的是智氏封地的所在位置与赵毋恤制定的战略存在太大冲突,连互相置换封地都无法调解矛盾。这会导致这种联合是极不靠谱的。”
“互相之间缺乏信任基础,谁都做好随时进行跳反的准备。这种局面注定就是步步惊心,稍有行差踏错便是满盘皆输,着实是太过惊险异常啊!”
“相比赵毋恤,尽管魏驹和韩庚也有自己的想法和不好对付,可是显然魏驹和韩庚更加适合成为我的盟友。”
智宵心中的计划在随着一个又一个念头而完善,想到了什么似得霍地站起来。他的这个举动将室内的女仆与门外的武士吓了一跳。
“集?”智宵进行召唤。
程集并不在。
站在门外的张武行礼,说道:“世孙。”,意思就是有事情也可以吩咐他去做。
智宵看着张武,说道:“往赵氏投书,约季嬴外出郊游。时间便定在三日后于北城门外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