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不信沉吟了一下下,说道:“国步艰难,中军佐、新军将如何不在都城。”
智跞看了一眼智宵,看到智宵安耐得住没有吭声,心里还是比较满意的。
正治圈这种玩意比什么都讲究排资论辈,谁最晚入门进圈,哪怕实力强能力也强,敢随意发表意见不止会惹来老前辈的不高兴,随时也有掉进陷阱的可能。
毕竟,圈子早就存在,有它的游戏规则,老前辈能坐稳位置谁不是老奸巨猾之人,玩刚正面是看实力,玩手段看的是智商和阅历,合谋起来坑刚进圈的小辈,真的不要太容易。
智宵以前不担任卿位可以跳一些,无非就是一个没有名利位的小辈急于表现。
获得卿位之后,无关年龄什么,坐上那个位置就应该德行配位,要不然就是沐猴而冠。
德行是什么?不同的人以及不同的高度,一层又一层会有自己的看法。最为起码的是符合一名卿大夫该有的涵养以及气度,可不能再呼呼喳喳了。
智跞的视线从智宵身上移开,看向了台阶之下的广场,再看向更远的远方,说道:“事关重大,众卿合议乃是正理。跞将请君上派人召中军佐、新军将归来。”
韩不信和魏侈行礼致意,对过眼神之后,分别离去。
他们真的不知道赵氏在搞什么,猜来猜去就是认为赵鞅害怕被事后清算,吓得再一次龟缩起来。
什么清算?宫城伏兵的事件才过去多久,后面也发生了另外一些事情,当时没有算账,不代表事情就过去了。
没有外人在场,智跞脸色变得轻松了许多,笑着说道:“赵鞅若真破胆,往后必不敢再起事端。”
智宵可不相信赵鞅会被吓得破胆,只不过没弄清楚赵氏的意图,不能信口开河随便乱说什么。
“怎是无端生事?无法处置国君,赵氏罪责难逃,况且公族合兵一事尚未有所论断。”智宵知道一次打死赵氏很难,步步紧逼却是应该的。
智氏、魏氏和韩氏在“新田”郊外商谈封地置换事宜,晋君午率军寻衅,当时也真的爆发激战,总该有人负责。
打赢了的智氏、魏氏和韩氏无法处置一国之君,不可能放过清算公族封君的机会,由谁去操刀却值得斟酌了。
智跞眉头一挑,说道:“割裂赵氏与众封君?”
晋国公族的封地在近百年时间一缩再缩,再剥夺公族封君的土地会变得很危险,弄死一些公族封君也会刺激国君,事情当然不能由智氏去主持,魏氏和韩氏有资格说“不”,事情交给赵氏去办就很合适。
智跞笑了几声,说道:“我家千里驹啊!”
智宵看着连笑都能一边咳嗽的智跞,心里的阴霾在蔓延。
近一段时间以来,智跞每天离不开药罐子,咳嗽的毛病却是一直不见好。
正值多事之秋,一旦智跞倒下的话,局势必然说变就变。
奈何智宵真的不精通医术,明知道历史的进程,试了万般的方式,效果却是几近于无。
几天后,晋君午派去召唤赵鞅和赵毋恤的人回来,汇报的消息是赵鞅与赵毋恤找借口拒绝返回都城。
这一下,再迟钝的人都该知道一点,赵氏那是想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