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两个群体的人最见不得乱起来。
第一种便是利益既得集团,乱了对他们没有什么好处,相反稳定不止可以作威作福且还能保证地位和福利不变。
不过,恰恰就是利益既得集团每每因为贪得无厌搞出各种乱象,有的利益既得者死在乱局之中,产生一个新的统治者,一批旧有利益既得者也跟着喝了汤,一个新的利益既得集团出现了。
第二种觉得自己没有准备好的旧有利益既得集团的一员,他们有足够大的野心,没有准备好之前恰恰是现有格局的守卫者,一旦认为准备好之后,暗戳戳制造乱象是基本操作之一,挑动某人或某个集体成为“为王前驱”的角色,到最后再站出来收割一切。
上面那种聪明人太多,一般统治者也是在他们之中角逐而出,很难说到底会是谁笑到最后。
自古以来,诸夏就没有缺少过聪明人,恰恰就是聪明人太多的关系,由于文明格局的因素会让绝大多数聪明人投身官场,太多聪明人忙着做斗争,每一次产生动乱必然有聪明人的身影,不是那么聪明的人要么成为棋子,不然只能被动随波逐流,才有一次次的改朝换代。
其实,春秋和战国时代还好,尤其是战国时代的聪明人对文明的助益很大。
战国时代的聪明人并非只角逐在官场,他们利用家族传承创造了属于自己的学说,很多学说融合进了诸夏文明的血脉之中,不知道会影响多少代人。
真的没有任何虚假,春秋战国是对诸夏文明影响深远的两个时代,后面的学术基本都是在春秋战国时期被创立起来,大多数历朝历代鼓捣的玩意不过是春秋战国时期玩剩下的东西。
如果仅是论政治的话,每一个朝代都能够从春秋战国去进行借鉴,避免重复踩坑。
可能许多人并不知道一点,或者说叫身在福中不知福?
在现代,从小学开始,教育中就有历史的篇幅。而在封建王朝,知道只有哪些人能学历史吗?偷学的不算,偷学也没有那么全面的史书,能够光明正大学历史的人一般是储君!
所以,所谓的“帝王心术”或“屠龙术”这种听上去很神秘的玩意,其实就是学习历史,再从中品鉴和思考,考虑好自己该有哪种为人处世风格的一个过程,避免踩了前人踩过的坑。
古时候储君的待遇,到了现代成了人人基本的福利,比较要命的是绝大多数人没有意识到待遇和福利的好处,或者说干脆就不知道为什么要学历史。
同时代,国外的学生想学历史?多余的话不说,说了没人信,查一查就明白回事了。
这也就导致天朝的人只要有经过九年义务教育,不是全程摸鱼的话,与世界民族之林的其余同年龄的族裔相比较,无论哪一方面都会显得比较聪明,尤其是在政治敏感度方面。
比如智宵现在面对的局面,韩氏错误操作引起了连串效应,其余人或许需要绞尽脑汁去思考,有太多能够借鉴的事件存在智宵的脑海里,一瞬间好几个应对方面就自己蹦了出来。
在智宵回到“新田”的第十天,由他来进行提议,参与者包括有所好转的韩不信,另有魏侈、魏驹和韩庚,以及为数不多的其他家族家主,一块到宫城之内进行饮宴。
魏驹是在一天前才回到都城。
因为智氏已经建立起情报系统的原因,固然无法做到对每一个家族了如指掌,事先知道某人在哪里,进一步监控行迹还是能够做到。
智宵从魏驹的行动路线判断什么时候会回到“新田”来,提前做了相关的布置,搞得魏驹好像是碰巧来得及参加饮宴。
在智氏、魏氏或韩氏的府宅中举行饮宴?讲实话就是互相之间都信不过对方。
目前的宫城被智氏、魏氏和韩氏共同掌控,每一个家族都很难不露端倪搞事情,将饮宴地点设在宫城就显得最为合适了。
智宵进宫城之前,来自智氏、魏氏和韩氏的族人、家臣、仆众早就将饮宴现场布置起来,吃、喝、用等物品也是由三个家族的负责人一同监督置办。
仅仅是以这样的方式来举办饮宴,足够说明智宵没有什么坏心思,大家参加起来也能够放心。
“驹。”智宵入殿没有找其他人,径直来到魏驹的座位前打招呼。
什么人坐哪个位置,事先早就被定了下来。
晋君午哪怕是宫城的主人,不会出现在饮宴现场。
几位卿大夫的座位被安排在陛下不远的位置,摆成了一个环形的布置方案。
什么是“陛下”呢?说白了就是君主位置的台陛之下,用“陛下”来称呼君主就是这么个由来。
魏驹听到招呼站起来,神色上没有半点尴尬,出声招呼道:“宵。”
之前,魏驹为什么不是回到都城,悄悄从前线离开,又第一时间赶往“虎牢”这个地方?
那个“虎牢”算是魏氏当前的军事重镇,不止长期驻扎着一支数量不少于七千五百的军队,魏氏集结大军的地点也是放在该处。
从地形来看,“虎牢”确确实实也是处在交通枢纽位置。
魏驹第一时间去“虎牢”而不是回到都城,无非就是形势显得很复杂,魏氏需要做好相关准备罢了。
至于魏驹为什么又出现在都城?智氏兵围秦国都城,智宵却突然出现在“新田”城内,并且回到都城就第一时间到韩氏府宅拜访,魏氏判断大概率乱不起来,再让魏驹待在“虎牢”就显得很不合适了。
智宵要说点什么,韩氏父子和魏侈一起步入殿内。
之前智宵想说什么已经变得不重要,走到属于自己的位置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