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夫人说得急了,涌起一阵咳嗽,脸都呛红了。
李氏抖抖索索地站起来,却又扑通给老夫人跪下了,捂着脸哀哀哭泣道:
“母亲大人折煞妾身了!妾身被锁在此院中已经月余,思前想后,实在不知道自己是犯了怎样的大错,才让母亲这般责罚……可,便是责罚,也该有个期限!
我,妾身怎么说也是国公府世子的妻子,如今家中请客,妾身竟连去前头招待一二的资格都没有,外头该如何瞧咱们国公府?
而且,妾身也不是要争权夺利,妾身想着,让丫鬟去母亲面前通传一声,若是母亲说使不得,我也就认了,左右母亲总不会是要害我。
可谁想,我竟连被通传的资格都没有……妾身左思右想,实在是觉得没脸极了。这才一时想窄了,没把素日里与老爷的情谊放在前头……”
虽是边哭边说,但这口齿清晰极了,顺便把丫鬟们都给踩了一脚。
秦老夫人气得抚胸喘息,耿嬷嬷上前扶住她,示意旁人搬来椅子让老夫人坐下,她慢慢走到了李氏面前,淡然说道:
“世子夫人这话里话外,都是在埋怨老夫人用人不当呗。”
“妾身不敢……”
李氏的声音立刻低了下去。耿嬷嬷身上那份淡淡的杀气向来是让她敬而远之的。
“夫人您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是老身亲自挑选的,她们说错什么、做错什么,都是老身的不是,与老夫人无干。”
耿嬷嬷不疾不徐地说道。
秦城忍不住动了动脚,想上前替妻子解释,就听耿嬷嬷的声音猛然提高:
“世子爷,夫人不知道这朝堂如今混乱成什么样子,您难道不知道吗?咱们姑奶奶宫中发生的事,您也没跟夫人知会一声?”
秦城低了头,鼻尖渗出汗来,期期艾艾道:
“耿嬷嬷,这,大家都够难的了,我,我原想着,就不必再让娘子太过忧心了……”
秦老夫人瞬间气笑了:
“你可真是会疼女人,也怪我,将你教成这个样子!”
“城哥儿,老身是瞧着你长大的,今日算我充一次长辈,平日里疼惜妻儿,本就是大丈夫该做的事。可如今这般混乱的局势,你若是再刻意隐瞒,就实在不该当了!
只怕再有异变发生时,世子夫人她还以为是旁人在哄她,若是她再贸贸然跑了出去,遇见了那些鬼,您是打算怎么着呢?”
耿嬷嬷深深吸了口气,压下额角蹦跳的青筋,耐心说道。
李氏睁大了眼睛瞧着眼前众人: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我们在说,母亲你若是不能好好在院内静养,只怕便会遭遇莫测之事。”
随着沉稳有力的话语,秦二郎高大的身子自院外大步迈入。
他不赞成乃至带着严厉的眼神瞟向秦城:
“父亲,你到底还瞒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