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笑又道:“你不是闯南走北多年吗,可以拿各地秘事传闻与人交换。”
“再不济,你也可取一瓢湖中灵泉,或也能去换到些丹药。”
步星当即双眼一亮。
于此同时,他头上的“凶”字再度缩变,至拳头大小。
且字体的赤红淡去,变成灰色。
他喜笑颜开道:“你这主意不错。”
林笑看着那变小后的凶字,心中也觉不错。
原来善意之言,可改人之吉凶。
林笑又道:“此地湖规,还有一条可善用。”
“你若能将此地可人人无偿取灵泉一瓢之事,告之那些不知道的人,不仅自己又能再得一瓢,也能得其善意,换丹之事,想来会更加顺利。”
步星拍手叫道:“没错没错,本少怎么没想到这层。”
“这可是门无本万利的大生意。”
说话间,他头上“凶”字再行变化。
烟起雾绕,缓缓变作一小小“吉”字。
灰色,也成了白色。
林笑心下一定,道:“你们趁早出发吧,否则以你们的脚程,未必能赶上大会。”
他没提自己也会去的事。
月冰岚当即拜别。
步星亦态度大转,朝林笑挥手道别。
他们走后,叶修远即恭敬问道:“圣师可要起驾前往,弟子可立即着人安排座驾。”
他已猜到帖子内容。
林笑瞄了眼他头上的凶字,摇头道:“不必劳费人力,我自个前往即可。”
刚说完,这名弟子头上的黑色凶字立时加重几分。
叶修远鞠躬拜道:“圣师出使,非同小事。若无仪仗随行,天下人定取笑吾等轻慢圣师!”
“弟子其罪大矣!”
“且圣师在外,岂能无人使唤。若宗内诸老怪罪,弟子难辞其咎。”
“还请圣师准许弟子着人备驾,以示圣师威仪。”
说到最后,他已忍不住单膝跪下。
他曾是湖雨听众之一,是知道林笑不喜人跪拜的。
但他还是跪了。
林笑见状,跨栏跃出窗外,将叶修远扶起道:“宗主已早我一步前往百草门,他尚且无仪仗跟随,我难道要显得身份比宗主还要尊贵吗?”
“你这样陷我于何义?”
叶修远一凛,又跪下道:“吾等该死,不知宗圣出行,怠慢圣仪!”
“弟子身为知事院执事,大为失职,事后定向执法殿请罪。”
“还请圣师让弟子略做补救,将功赎过。”
他受宗规影响根深蒂固,岂是林笑一朝可改。
林笑叹道:“宗主的行踪,岂能轻示于人。”
“若被歹人利用,设伏狙击,其罪更大。”
“我告之于你,已是不该。然百草门炼丹大会乃灵界盛事,宗主于百草门行事,迟早为外人所知,故敢告之于你。”
“为今之计,尔等若要弥补过失,可盛起隆驾,前往百草门迎回宗主,听候差遣。”
“而不是要给我这个无关紧要之人大张旗鼓。”
叶修远肃然道:“弟子这就尊圣师之意着办。”
“但圣师的威仪亦不容……”
林笑打断道:“我答应你,会寻一护卫陪同。你先去把要事办了吧。”
“是!”
叶修远恭敬起身,恭行退去。
其头上凶字,黑色变淡了几分。
林笑见他这般,忍不住道:“小叶。”
叶修远一顿,便要肃声回应,却已听林笑继续道:
“吾辈苦参大道,只求挣脱天地枷锁,不受束缚,得上逍遥。
“然尔等何故道未成,已往身上多添这许多枷锁?”
“我只问你一句,这般,可助你成道否?”
叶修远身形猛然一震,双目失神。
“若能,当我没说。”
“若不能,当知偏道远矣!”
叶修远头上“凶”字轰然炸开,散作一阵黑烟。
而后白烟凝聚,汇成一“吉”字。
字一成,隐隐透出微弱金光。
他躬身一拱手,正色道:“圣师教诲,修远定永记不忘。”
林笑只平淡摆了摆手。
知院执事不再拖沓,退出草庐院子后,纵光而去。
院子中,清灵花间正瞪大双眼,呆呆站在原地。
她何曾见过林笑这副持重模样,对其形象大感颠覆。
林笑看着她头上核桃大小的吉字,不由念叨道:“好小。”
一听这话,花间猛地抱臂挡胸,目光凌厉。
林笑立知她误会,连忙解释道:“我是指你头上的气运之柱小。”
“我新习得一门望气术,可望人头上气运。”
“方才那么多人里,就你气运之形最小,故有此叹。”
“你看我这真诚的目光看往哪处就知道了。”
花间半信半疑。
还未及开口,便被林笑拽住。
“走,这次轮到我接待你,帮你找块宝地。”
两人身化遁光,须臾从院子里飞至湖畔过道。
过道上修士行人不绝。
然,林笑放眼望去,却瞬间愣住。
他此来原是想找个陪同去百草门。
可目光所到之人,都顶凶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