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初雪道：“若是战败了，仍不想舍弃肉身呢？”

灰幻者道：“吞噬一方要么放弃吞噬，要么进入意识拉锯战，比拼耐心，直至其中一方放弃。”

“不过，有些存在，纵使放弃吞噬，也可能会销毁肉身，不留与败者。”

墨初雪陷入沉思。

这血道天内，肉身仿佛只是玩偶，最终比谁的玩偶更强硬。

灰幻者静候片刻，问道：“你选择创造还是挑选？”

墨初雪举眉凌目道：“我都不想选。”

灰幻者一怔，道：“那你想如何？”

墨初雪道：“在下不想进你们的血道天，请放我回去。”

灰幻者沉默片许，冷漠道：“办不到。”

墨初雪沉声道：“那便要硬留下我了？”

灰幻者只道：“你自己来的，只能你自己回去。”

墨初雪巡顾四周，无法辨知方向。见对方似不设阻，便警惕着徐徐飞离。

远离后，骤然疾飞。

飞驰好一阵，丝毫不见出路。

微一沉思，蓦然停下。

“出来吧，我知你还在。”

灰幻者缓缓自虚无中浮现。

“不走了吗？”

墨初雪回道：“我连如何来都不知，又岂知如何回去？你们存心留我，免不了要做过一场。”

灰幻者道：“生命皆是如此，生不知从何来，死不知何以往。”

“非是我们留你，是你心中放不下这里，才走不出去。”

墨初雪本已准备动手，但听到这番话，心生所悟，一时熄了动手之念。

她为寻人而来，这血道天内，未必没有她们要寻之人。

“如何创造肉身下界？”

灰幻者扬手托出一枚彩光棱晶。

墨初雪眸光一闪，暗暗庆幸已有过创造肉身的经验。

……

一处云崖上，一硕大花苞莹光闪闪。

云崖上空，霞光阵阵。

天显异象，天地各路不知名存在，纷纷举目遥望。

一雪山冰宫之中，一银发绝色女子，着冰青软烟罗纱裙，凭窗遥望，轻叹道：“这次的新人，来势不小。玲珑六域，有好戏看了。”

不片刻，云崖方圆数百里，万兽潮起，齐奔往霞光起处。

……

林笑蓦然回神，发现已身处一苍白空间。

身前，一盛装神彩女子，亭亭玉立，柔目望来。

林笑先觉对方有几分眼善，目光定定看了好一阵，才认出是云桥大楼门前遇见的那名女子。

他淡然笑道：“第一次相遇，是偶遇。第二次再遇，便是奇遇。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神彩女子盈盈一笑，道：“谢谢你的外套，没想到，真的下雪了。”

林笑嬉脸道：“是吧，我看天气老准了。”

他环顾四周，见空无一物，不由问道：“我记得自己从楼上摔了下来，我这是……死了吗？”

低头摸了摸自己身体，仍能摸到实体。

神彩女子道：“你的确死了。”

林笑抿嘴一笑，问道：“那么小姐你是死神咯？难怪我能瞧见死神，原来是死前征兆。”

忽而另有一声音戏谑道：“她非但不是死神，反倒是给予你一次重生机会的救命恩人。”

林笑循声望去，见一小丑妆容的礼服男子好似凭空出现在侧。

小丑男子摘下礼帽，先朝神彩女子绅士一礼，恭敬问候道：“神姬阁下，很荣幸能再次见到您。”

“您确定要对此人使用圣召名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