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知道疼了。
“吴峫,什么是夜御七女?”
吴小佛爷的脑子忽然就不转了,甚至还咔咔咔的发出机械生锈音。
完了,在自己脑子出问题之后,耳朵也跟着不好使了。
不然他怎么会听见谪仙又问这个八百年前就让他尴尬的脚趾扣地的问题。
老年人不是不是记性不好吗,他怎么还记——
“啊啊啊——————疼疼疼疼疼,小哥,疼,松手啊,要死了!闷油瓶!”
杀猪般的声音响彻整个献王墓,就连那有粽子的青铜棺椁似乎都被惊的跟着摇晃了一阵儿。
闷油瓶慢悠悠的走到他面前双手揣在衣兜里俯视坐着闭紧眼鬼嚎的小崽子,扬起眉盯着他一动不动。
表达的意思很明显,小哥和闷油瓶都松手了。
“嘛呢嘛呢,背着我们在犄角旮旯里搞什么少儿不宜的事儿呢,动静能小点儿不,这么大声生怕人听不见啊天真,这还有个小朋友呢要点脸成吗。嚯,这衣服都脱得差不多了,闭眼闭眼,你这孩子,快快快,别被肮脏的大人污染了。”
王月半的嘴从来都不着调,这会儿这场景就更有话让他编排了,自己乐不算,还要带着身边脸色一言难尽的黎蔟一起。
那蒲扇般的大掌盖着眼睛躲都躲不开,小兔崽子只好无语的伸手把胖爷并拢的五指分开从缝隙里往外瞅。
错过什么都不能错过吴峫倒霉。
他爱看。
“少儿不宜你个头,你瞅瞅你瞅瞅,我都这样了小哥他还虐待我,好疼啊,我不行了。”
吴峫坐在原地头都没回的碎碎念念,那复位后的疼痛一阵一阵的蔓延全身,甚至比错位的时候还要剧烈,眼泪汗珠子一块儿往下落,要多丢人有多丢人。
王月半听着这一连串的控诉好悬没笑出声,努力收敛了表情,凑近了再去看,这不看不知道,等看清之后瞳孔一缩表情都凝重了许多。
胖妈妈抬眼去瞧小哥,小哥也在看他。
眼神闪了闪,
“小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咱可不兴家暴啊,这天真细皮嫩肉的,磕着碰着心疼的还不是你自个儿。来来来,把衣服穿上先,这献王看着了咋整,那多变态一人儿。”
“不穿,不管,我疼,我要死这了,小哥他谋杀亲队友!这日子没法过了,散伙!分了行礼各回各家各——”
这一刻,吴小佛爷又变成了天真的软柿子,矫情做作还多事。
“吴峫,你还没回答我。”
吴天真的叽叽歪歪戛然而止,像是捏住了喉咙的鸭子,闭上嘴扑棱了两下眼睛,乖巧利索的穿起了衣服。
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本来打算哄小孩儿的胖爷咂了咂嘴,再次感叹果然是一物降一物。
但是他真的好好奇那个问题,他也想知道。
这俩人居然背着他有了见不得人的小秘密。
过分。
而在这个过程中,原本抱着看戏心态的黎蔟,盯着吴峫后背上的青紫痕迹陷入沉默。
他在汪家接受过的教育,还有张起棂黑瞎子的教导,都清晰的向他传达着一个信息。
这个伤,是会死的。
黎七爷在经历了各种坎坷和生死诡异之后,在这一瞬间,似乎终于明白当年吴峫为什么会说自己像他了。
吴小佛爷为了那个不能放鸽子的人而变得惜命。
而没了十年之约的禁锢和制约,他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死活。
就像在汪家求生欲旺盛的自己在火车上醒来那一刻,突然就失去了所有活下去的欲望。
他们都是靠着一个念想,苟延残喘的可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