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或者,会不会看到黎蔟和杨好一起,满脸无语和愤怒,一边捶苏万一遍数落他是不是脑子有病,下墓带什么五三。
能靠着脑洞就把自己吓个半死的天真果断的叫停了自己开始发散的思维,现在他只是想到这些,之后会想到什么可就不一定了。
能幻化出烛龙吓唬自己的小三爷,比谁都清楚自己的尿性。
思绪翻转间,人已经站到了回廊的拐角。
没有小花儿没有黑瞎子,也没有黎蔟。
这幢不知是不是宗祠祭祀的房屋外墙上没有火把,也没有油灯。
那片晃动的光影,来自飞檐翘角的屋脊上用细巧的铜链垂落在半空的火红色镂雕玉佩。
玉佩上约莫食指长,两个指节宽,其上雕刻的飞鸟翎羽细致精巧栩栩如生,好像下一刻就要振翅唳鸣飞向天空。
没有任何光源折射,它自己本身就是光源,一团炽热燃烧的火焰。
吴峫在这须臾之间,突然想起了在献王墓中得到的,藏在霍氏不死虫肚子里泡在凝化成水的龙气中的青色玉胎。
它们无论是手法,大小,还是雕刻的精妙程度,都是如此的相似。
小三爷稍稍瞪大了眼睛,他清晰的记得自己在一连串事情过后对那枚玉佩的猜测和对小花儿提出的疑问。
【小花儿,你觉得神兽临死前会变成人还是保持兽形态】
他的指尖不可抑制的有些发颤。
如果得到的玉胎是退化后的紫微,那眼前的这个——
下意识地靠前想要伸手拿下来,却在靠近墙壁的时候发现了刚才没有注意到的东西。
壁画。
吴峫下墓,看到的最多的东西就是壁画。
从无例外。
这些壁画中有的记录了墓主人的生平,有的描绘了隐秘不为人知的史实,也有的,会画上自己生前的野望。
他喜欢探究秘密解读逸闻,因此也喜欢这样的叙事方式。
而这一次,面前的这些壁画却少见的粗糙,简易,通篇都以黑色勾勒,要是再偷懒少画几笔,跟火柴人其实也没什么区别。
为了看得真切,他放下火把,拽下了吊着的玉佩。
与玉胎的清亮不同,触手温热,但他此时也没空细细体会,借着它的光靠墙更近仔仔细细的去看。
起初观察感觉这些图画十分杂乱,没头没尾,没有任何有用的线索,什么也看不出来。
但直到第五幅图中,出现了一扇高大的门,上方盘旋着硕大的飞鸟,有人站在门前,扭头与身后的两人遥遥相望。
小三爷的脑子发出了一声震颤的嗡鸣,浑身的肌肉赫然紧绷。
长白山,青铜门,人面鸟,闷油瓶,胖子,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