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帮你拔啊,我家没有,我没见过。”花儿爷一脸理所当然。
吴峫无语的看了他一眼又一眼,表情活像是便了秘。
“你做个人吧花儿。”
小九爷仰头无声的笑了一会儿,翘起二郎腿撑着把手用掌心托着那张精致漂亮的脸蛋儿,好整以暇的去看自家发小。
“张起棂这事儿你想怎么处理。”别人这么问可能有点试探吴峫到底正不正常的嫌疑,花儿爷可没有这个顾虑。
吴峫斜了身子两腿交叠往桌子上一架,满脸无所谓的往嘴里塞荔枝。
“这种事儿,从前我一向交给张起棂下定论做选择,是去是留,是来还是走,统统都是他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所以?”
“这次我不想,我不愿。”荔枝的果肉在小三爷齿间绽开,让他的唇上沾染了一层莹润的水光,看起来分外诱人。
“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以为我又要发疯犯病是吗。可是这辈子最初开始的时候,我原本也没打算追着他跑啊,我已经撞过南墙见过黄河了,我得回头。”
吴峫漫不经心的轻笑了一声,又变戏法似的递过去一根糖葫芦,他记得秀秀尤其爱吃,其实解雨辰也爱,只不过后来有了形象包袱,倒不太合适了。
“都死过一次了,如今又知道他就是他,你们也是原来的你们,我大部分执念已散,没什么好奢求的。”
小三爷承认刚开始的自己太过癫狂可怕。
他一直觉得这里的一切都不属于他。却希望让这里的所有人顺利平安不会重蹈他的覆辙,他想弥补他的遗憾他的悲剧,他企图用他们的身影填满自己空虚的内心,因此任何过去的影子和变故都会刺激到他本就脆弱的神经,那些心理阴影带来的病症让他饱受折磨生不如死,像极了失了智的恶犬。
但也仅仅是像。
“小花儿,有些事情一旦对方没有把你放在同等的高度,就没有聊下去的必要了。我大概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也知道他的脑子里在转些什么念头。”
“朱雀既然能拉我单聊,也肯定给他们准备了新鲜玩意儿。能让张起棂讳莫如深瞻前顾后变成这幅德行的,幻觉直接PASS不考虑,那剩下的,要么是未来要么就是过去。但鉴于我的过去也是我的未来,我想大概是被我凄惨又神经的癫狂邪佞样子吓到了吧。”
“然后自以为为我好的开始编排我接下来的人生。比如离我远点儿,不让我走棋子的既定道路,就不会给我带来不幸,他会在暗处帮我处理掉所有的麻烦,看着我拥有一个美满幸福的家庭有一群很好的兄弟朋友,一个光明坦途大道,却绝不会露面让我寻到他的踪迹,直到我死再出现在我的葬礼。”
“啊,不对。守门的时间快到了,哪有什么葬礼见,最多三年就忘光光了,再往门里一钻,十年里反复清洗硬盘,什么情谊什么保护什么过往,通通都不会作数了。被留在原地止步不前的,始终是我。”
“也只有我。”
吴峫说这些话的时候太冷静了,他是真的冷静没有半点勉强,眼里有的尽只是疲惫的沧桑。
在这短短的几天内,他就好像完全失去了对世俗红尘的欲望和贪恋。
他不再期待。
细密的疼痛像一一块块锋利的巨石压在心口,尖锐又窒息。但小花儿什么也没说,只是看着他恍惚间脑海里浮现出一句不知在哪里看到过的浑话。
我若无所求,神明都得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