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靠谱的大张哥,简直是地球人类最后一片净土和纯良的希望。
可就在这一刻,他忽而感觉有谁的视线聚焦到了他身上,与以往阴冷黏腻的不适感不同。
这道视线极具侵略性的炙热,像是一团火燎的他那一大片裸露的肌肤都在寸寸滚烫。
小三爷微微扬眉循着目光的来处猛的转头,却只看到了正歪头打量气生根的闷油瓶儿。
没等他好好扫视一圈,那种奇怪如芒在背的感觉已经消失了。
啧。
吴邪低垂了眼睑若有所思。
等笑闹过了,他们打着商量背着漫天的星光又走了一会儿,来到了记忆中曾留宿过的采药人的窝棚。
这是个两层的木楼,中间铺了一层木板子将上下隔开,用一只梯子相连,上面住人,下面养家禽。
房子里没有家具,只有个用砖和泥土垒起的土坑,看蜘蛛网和飞起的尘土还有碳灰,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了。
外面的森林远远望去一片黑压压,不时能看见几双幽绿的瞳孔,传来几声野兽的嘶吼,令人心头不由自主的恐惧惊悸,。
今晚,他们会睡在这里。
如果不点火,晚上会很冷,而且火不能断,否则会有野兽将他们当成美味的夜宵。
因此就需要轮流守夜。
可实际上,吴邪装备齐全,甚至随身带房,安全性比这里高了太多,根本没有舍近求远的必要。
并且以小三爷本身的诡异,恐怕也不会有什么猛兽找死来这里乱蹿。
趋利避害是它们刻在基因里的本能。
但小三爷始终什么也没说。
他知道,老痒需要找到这里。
找到那根,被锯断带出的青铜树枝。
前夜只在晨曦前浅睡了一两个小时,并没有能好好休息,因此这些天的疲劳叠加累计,身边三个人已经十分疲惫。
小哥脸上倒是看不出什么,只是王月半和老痒脸上已经出现了明显的疲态和精神萎靡。
长期睡不好觉,人的注意力根本没法集中,这对于接下来几天甚至几个星期的高压处境是一个显而易见的风险要害。
因此他们简单的吃了饭,最后决定由情况稍微好些的吴邪守夜。
老痒为人懒散,三年的牢狱生活似乎让他的身体素质也差了许多,几乎是沾了枕头就沉沉睡去,在睡袋里打起了呼噜。
紧接着是胖妈妈,他这一路,为自家崽子担惊受怕,跋山涉水的着实吃了不少苦,感觉人都瘦了一圈,嚷嚷着要和小天真唠点私密的,可没过几分钟,就眼皮子打架陷入了梦乡。
鼾声交响曲,此起彼伏。
放在以前,小三爷铁定觉得吵得脑仁儿都疼恨不得把两人扔出去,
但现在,他只是看着他们笑,继而摇摇头把手边的木柴又又往火堆里加了些,转头看向身边的小哥
“你也睡会儿吧。”末了,像是想到什么,又加了一句。
“我这有耳塞。”
吴邪知道张家人可以随时随地强制碎片化的睡眠,但明明可以避免的苦,没道理还要硬吃。
闷油瓶看了旁边那两位一眼,可疑的沉默了瞬间,最终还是淡淡的摇了摇头。
“有情况叫我。”
“好。”应了这一句,小三爷眼底又闪过一丝狡黠,悄悄凑上前压低了嗓音,
“遇到危险叫张起灵,”
“我最会叫了。”
大张哥的身体似乎有一刹那微妙的停顿,很微弱,但离得近的邪帝还是感觉到了他肌肉一瞬间的僵硬。
无声的咧嘴,笑的灿烂至极。
邪帝和黑瞎子一脉相承的人生信条——人不要脸,天下无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