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许多年,再次进入这个山洞,小三爷不禁思绪万千,
实际上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感觉脑子里乱哄哄的什么场面都有,一会儿是吴山居,一会儿是沙海,一会儿是墨脱,一会儿又是福建龙岩,密密麻麻的走马灯似的在脑子里闪现,让他一时之间居然也开始有些紧张。
尤其是跟在胖子身后走到的瞬间,手里的光源照到山体内部,石壁潭水边上站着一排字和夹子沟那般的黑影,它们每一个的眼中都萦绕着绿色的微光,
猝不及防的心口骤缩,脚下一滞落了空,
身体向后趔趄,一只手及时伸出扶住了他的腰。
说是扶,却似乎因为错估了重量而没能在尽是砂石的陡坡,止住向下踉跄的势头。
吴峫的后背,贴上了一片温热。
洞口内外其实相差不多,都是一成不变令人心惊的黑色,太阳下山已久,微风里夹杂着寒凉,直往人衣袖里钻。
可莫名的,在这股凉风中,突兀的出现了几分难耐的燥热。
“怎么了。”嗓音低沉,一如既往的令人安心。
因为站位坡度的原因,处于低位的张起棂呼出的热气尽数喷洒在了肩胛骨与脖颈相交处,
邪帝重生后的体温一向不高,因此能够更敏锐的察觉到温度的变化,尤其是自身那片裸露的肌肤,有什么炽热滚烫有意无意的擦过,激起一片火花带闪电,从尾椎骨直达天灵盖。
尤其是腰间那只手,在说话的间隙,像是生怕拖不住他一般,似有似无的加大了力道。
小三爷张了张嘴想要开口应答,却发现短短的几个呼吸之间,喉咙干哑的可怕。
最终,吴邪噤了声,只是隐忍着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儿,而后借着腰上手臂的力量,重新踏入了洞口。
为了掩饰自己的异样,他走的太匆忙太果断,
以至于根本没有注意身后的张起棂微红的双眼和滚动的喉结。
身体内部乃至灵魂深处无法被填满的空洞以及渴望快要冲垮理智,
那是他无法理解却真实存在的心事。
他想遵循本能,却发现没有人能够真正的接近吴邪。
因为他从头到尾吊儿郎当嬉笑怒骂,实际上排斥靠近,心存死念。
他从未改变。
张起棂指尖微颤,他想,或许有一点他能够感同身受,
就像他漫长的生命,会见证许多人的死亡,
因此他很早就学会了,既然总要离散,不如一开始就避免相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