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聊了一会，见保安大叔打开了话匣子，卫渊适时地把一整盒烟都递了上去。

“大爷，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之前他就住在这小区，不知道您认不认识，叫温长林。”

“老温呐！”

保安大叔把烟推了回去，看向卫渊，显然这个名字让保安大叔瞬间卸下了对卫渊的所有防备，“你也认识老温？”

卫渊点点头，露出一抹笑，“温叔叔对我有恩。”

“老温正常，他对我这个老头子也有恩，只可惜……”保安大叔从耳朵上拿下一支烟，点燃，吧嗒吧嗒地抽了起来，良久吐出白色烟圈，“这世道不公平，好人活不长，坏人留千年。”

卫渊也沉默了，半垂着眸子不知该说些什么。

“不过老温有一双好儿女，尤其是姝妞儿，争气！听说是考上了985，只不过我也有好几年没看到过她了，算一算，衡小子应该差不多也大学咯！”

保安大爷露出一抹与有荣焉的笑，仿佛当那两姐弟是自己的孙子孙女似的。

保安大爷弹了弹烟灰，“姝妞儿努力，又肯吃苦，就像有句老话说的，叫……叫——出淤泥而不染！对！就是这句话，说的就是姝妞儿。”

……这词是这么用的吗？

卫渊忍俊不禁，却没有反驳，只当是大爷年纪大了，随便在报纸上看到一句话就瞎用，不过听到他们很好，卫渊也就放心了。

当年，他被救下后才知道，那起连环追尾事件死了不少人，长长百米的高速公路上，都是碰撞损坏的车，据说，那一晚，家属的哭喊声持续了一夜。

作为特大车祸事故，官方很快就采取了行动，该补偿补偿，该追责追责，因此，以至于那场事故的热度起来的快，降下去的也快。

后来，南城还特意为那些在车祸中遭遇了重大损失的家庭举行了一场慈善捐赠活动。

温家赫然在列。

当年卫渊也不过是个刚成年的小子，身上并没有什么钱，把仅有的钱捐了过去，并且暗暗记住了这个账号。

这几年，他终于靠黑客接单赚了些钱，几乎也是都转了过去，现在知道温叔叔的儿女都过的还不错，卫渊也就放心了。

不过，他们似乎一直没有疑惑过账户上多出来的钱，可见这么多年，除了他，还有别人一直在给两姐弟资助。

想着，卫渊心里还有些欣慰。

其实卫渊大可以用自己的手段了解姐弟俩，只不过这些手段毕竟是见不得光的，如非必要，卫渊不想去用这种手段打扰别人正常的生活。

保安大爷还在说，许是平常没人说话，亦或者是提到了老友，话匣子一下子就打开了。

卫渊也没有不耐烦，安静地站在一旁听着。

未了，他瞥见卫渊被冻红了的脸，似乎才意识到自己的话似乎有些多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年纪大了，就是喜欢说话，小伙子不嫌我这个老头烦吧？”

“不会不会，我喜欢听大爷您说温叔叔有关的事。”卫渊笑着说道。

保安大爷瞧了眼卫渊，带着几分感慨，“有你还记得他，那他就还活在这世上，等什么时候连记得他的人都把他忘了，他才是真正的死咯！”

“大爷您说的对。”如果当初死的人是他的话，怕是这个世界上也不会有人记得他了吧，卫渊想，垂下的眸中带着几分落寞。

就在他垂下眸子的时，余光不小心瞥到了对面街角的一抹绿，在这萧条的冬日，格外显眼。

“姝妞儿搬出去之后就再也没回来过，想必心里还怨着温家姑娘，可她自己都活成了这样，也没得办法哦……”保安大爷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轻叹了口气，小声道。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