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策?”戎猃一愣。
吐罗微微点头:“对,洛老儿用兵小心谨慎,要是一直躲着,很难杀死,此人不死,早晚都是隐患,所以时间还是给你三个月,并且我会让秉文军师随军前行,你得按他之计行事,秉文!”
吐罗朝后叫了一声。
帐帘内又出来一人,正是一副书生打扮的首席军师,贯丘秉文。
朝戎猃俯身拱了拱了手,贯丘秉文面带微笑道:“见过右贤庭王,此战还望右贤庭王多多关照在下。”
戎猃皱起眉头,他心底是很讨厌这些虚伪的弱的汉人的,但眼前这人深得吐罗单于信任,又不得不给面子。
这些年来,胡人的越发强大以及在北地的控制能力,都与此人脱不了干系,所以贯丘秉文在胡人中的地位很高。
戎猃心底很不感冒,父亲这是不相信我?还派军师跟着?
军师乃一介文人,搞搞民政政策还可以,但战事上的事情,一介文人知道个屁!
到时看军师晓不晓事,要是不晓事,本王得找个理由把他踹开...
戎猃有这种想法很简单, 一是确实反感这些文绉绉的文人,二则是想独占功劳,扩大自己在胡人心中的影响。
原因很简单,单于之位,他可是很想要!
要知道胡人单于的选取,可不像中原这种什么必须由嫡长子继承,而是由单于的子孙各凭其本事争取。
谁的实力强,谁最优秀,谁最能打能杀人,谁就是下一届单于。
这一届吐罗的子孙中,最有可能继承单于之位的只有两人,一是右贤庭王戎猃,二是左贤庭王冒鞮。
这二人也是明争暗斗,各不服输,与戎猃的骁勇粗狂不同,冒鞮勇猛的同时更加阴狠。
心里虽然不爽,但当着吐罗的面,也不好发牢骚,戎猃哈哈一笑:“本王有了军师,当如虎添...爪也,哈哈。”
贯丘秉文已经习惯了这些胡人说得蹩脚至极的汉家短语,面不改色道:“右贤庭王言重了,在下定当尽心辅佐。”
吐罗单于见二人相处良好,面露满意:“好了,具体事宜你们下去之后再行商议吧。”
“是!”
话锋一转,吐罗再次提高了嗓门:“儿郎们,本王等着你们好消息!愿天狼神保佑我大漠胡族!”
“必将汉人的头颅女人金银敬献给单于,愿天狼神庇佑。”
众胡兵再次单手抚胸行着跪礼。
吐罗点头:“好!儿郎们,起身,上马。”
众胡兵立即起身翻身上马,贯丘秉文也骑上了一匹。
吐罗再次中气十足地喝道:“出发!”
戎猃吼道:“是!父亲!孩儿必不会让你失望!”接着他拿起缰绳,跨马转身,“儿郎们,跟本王南下灭了雍庭!杀!”说罢两腿一挥,纵马奔去。
贯丘秉文骑着马也跟在屁股后面。
“喔~喔~”
“杀~杀~”
众胡兵一边让路,一边挥舞着兵器吼叫,依次跟了上去。
“轰隆隆~”
大地轰鸣之声又响彻起来,黄沙漫漫,再次染黄了苍天。
来大帐的胡兵其实大多数都是将领级别或者精锐善战之士,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见到单于的,真正的大军还在远处待命。
所以来此的胡兵并不多,只有数千骑,不一会儿便全部离去,
见人离去,刚才一直没说话的冒鞮终于忍不住问道:“父亲,为何不让孩儿打头阵?孩儿自信,灭洛老儿和万老儿和踏平四州之地绝对用不了三个月。”
吐罗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我的儿子,父亲知道你就像草原的狼王一样凶狠勇猛,我很欣慰。放心,雍庭不会坐以待毙的,你的勇武智慧很快就要用上!不过是头阵而已,除了乌州外,未州、暮州、琉州已经被我们的人侵透得很深,拿下也不过朝夕之间,稍微有难度的是乌州,但总的来看难度不高,何须你去?汉人有句话叫杀鸡焉用牛刀,你便是我的牛刀,有更大的用处,南地还有很多战斗等着你,哈哈。”
冒鞮点了点头,露出恍然:“原来如此,还是父亲考虑得周到,孩儿晓得了。”
话是这么说,冒鞮的眼里还是闪过一丝异色。
父亲居然如此不相信自己,哼!
要知道打头阵可是收买胡人民心和拓展影响的好机会,头阵的胜利可以严重影响接下来的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