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汉人好不知礼数!难道这位使者不知道上次三人不遵我胡族礼法的后果吗?”
戎猃旁端坐一人,此人身材高大,梳着金钱鼠尾辫,身着挂肩皮衣,露着粗大的胳膊,冷哼一声,眼神带着威胁。
此人是左谷(lu)蠡王山育,也是上次揍杨焕等人的幕前黑手。
要不是看这人年龄颇大怕一下打死,他已经动手了。
张离冷笑一声,凛然不惧:“礼数?老夫刚刚的已经献上了大雍的礼数,何来其他礼数?”
山育皱眉:“本将说的是跪礼!还不下跪?”
张离再次摇了摇头,认真无比:“我大雍并无向外族跪拜之礼,既是双方谈判,为何强行加塞尔等胡族之礼?你们胡族喜欢跪礼,我汉家儿郎,嗤之以鼻。”
“你说什么?你胆敢再说一次?”山育怒了。
“难道胡族的耳朵也不好吗?也罢,老夫再说一次,尔等可记清楚了!本官乃大雍礼部尚书,今日就来告诉尔等我华夏的跪礼。”
“我华夏的跪礼,一跪亲厚之长,二跪仙逝之亲,三跪德高之师,四跪天地之理,五跪救命之恩...你们塞外胡族,满足哪一条何以让老夫下跪?今日,老夫就算身残气消,也绝不下跪!”
“什么?”
“大胆!”
“吾王,此人好生会说,请让我割下此人的舌头!”
“杀了他!”
众高层群情激愤,纷纷拔出了刀,戎猃阴沉着脸:“老头,你到底是来谈判还是来宣战的?要是不跪,本王认为你这代大雍向我胡族宣战。”
“庭王要是如此武断,那还有何谈之?如此就动手吧!”张离一脸不屑,面露傲然,“怎么?难道上次三位同僚跪下之后,让右贤庭王和诸位误以为我大雍好欺负不成?生死之间老夫并不责怪上次三位同僚,但我大雍文人,总有傲骨之人!”
“况且我大雍虽看起来羸弱,但终究带甲百万,要是朝中拨乱反正,必会焕发更强大的战力,不说战胜整个胡族,但灭你右贤庭还是不难的!总之,老夫不跪!按照你们礼法,杀了老夫吧。”
张离说完,昂首而立,闭上眼睛。
“好胆!”山育提刀上前,就要杀人,贯丘秉文赶紧阻止:“等等!别中他下怀!”
“嗯?”
一众愤怒的胡人高层面带疑惑地望着他。
戎猃:“中下怀?军师,什么意思?”
贯丘秉文:“此人应当是报了必死的决心,妄图以自己的死讯激起雍庭的怒意,想让雍庭和我胡族全面开战。”
“呵,原来是这样,老子求之不得!你让那些汉人来!”
“军师,你要是怕,躲在老子后方就是,哼!”
张离睁开眼望着贯丘秉文,目露思索。
“各位将军、庭王,且听在下一言,打,我胡族当然不怕,但此人说得不错,大雍虽羸弱,但终究兵甲众多,至南下以来,我右贤庭已损近两万儿郎,可斩杀了才不到十万的雍兵,要是雍兵倾巢北上,那我右贤庭必将损失惨重,那冒鞮庭王...”贯丘秉文说到这里,众胡人高层相视一眼,反应了过来。
左右贤庭是分治的,要是右贤庭打残了,那单于的王位哪里还轮得到戎猃?
胡族人口本来就少,右贤庭能凑的军队,满满当当算下来不过十万人,这次南下出动了八万人,现在有已经没了两万,算是伤了点元气,要是大雍再硬刚右贤庭,那后面戎猃争夺王位的机率将小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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