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被灌酒的顾正言听到这消息,心中一紧,手中瓷杯应声而碎,一脸阴沉地转身抓过说话的那人。他已经足够克制了,不然真用力一抓那人怕是无了。
“顾兄,冷静,冷静啊!”
几人赶忙劝道,都被顾正言的举动吓了一跳。
顾正言深吸口气冷静下来,松开手脸上带着些歉意:“抱歉穆兄,在下失礼了。敢问穆兄,你刚所说张大人之事可否为真?”
“咳咳~”穆兄脖子顿时一松,感觉终于能呼吸了,他感觉刚刚像是被大钳子夹住一样,怎么状元郎这么大力气吗?
“咳咳,顾兄,咳咳,在下也只是道听途说,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
顾正言点了点头:“如此,刚刚多有得罪,张大人乃咱们座师,为官刚正,在下心中敬佩,所以听到他的消息才有所失态。”
“理解,理解,在下第一次听见这个消息时也是如此,不过实情如何在下确实不知,想必这么大的事情朝廷应该会告知的。”
接着几人又闲聊了几句,顾正言来而不拒一杯杯痛饮,不过面对整桌山珍海味时,有种索然无味之感。
值得一提的是,琼林宴除了顾正言外还有两人最为高调,张子鸣,唐文轩。
二人和顾正言的亲近样儿简直羡煞旁人,尤其是三甲进士们。大家心知肚明,三甲进士的未来相对很是暗淡,尤其是没有背景的做到知府已经是到头了。但和状元的关系搞好,那就另说了。
萧渐寒亦是如此,逢人就说和顾正言是老乡,有旧情...
所以三人高兴之下喝了很多,还替顾正言挡了很多杯,直到被侍卫拖走...
酒过三巡后,顾正言在太监的带领下出了琼林苑,坐上马车径直赶往张府。
一番折腾,顾正言终于见到了躺在床上的张离。
“正言?咳咳,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五元及第状元郎,哈哈,老夫果然慧眼识英。”张离的脸色有些苍白,虽没有致命伤,但长途奔波下也是吃不消。
顾正言看着空荡荡的右手袖子,以及毫无动静的双腿,眼里凶光闪烁,神色极为阴沉。
“张师,能否和学生说说情况。”
声音有些嘶哑,看得出他的心情波动很大。
张离叹息一声,向顾正言诉说了起来。顾正言安静地听着,越听心中的那股暴戾情绪更甚。
此刻他很想杀人。
紧握拳头,顾正言深吸口气:“张师,何故如此?以命相换,朝廷不一定会如您所愿。”
“老夫如何不知?但老夫老矣,能用残躯警醒下天下人,也算死得其所,顺便也能博个名声,为后辈铺个路...”
“不过没想到那个军师如此狡诈,老夫知道,他提的条件肯定没安好心,但大雍看似有盛世之相,实则千疮百孔,流民遍地,这样下去迟早生乱,不答应又有何法?”
张离摇头叹息。
这个顾正言深有体会,他从永平一路而来,路上见过了太多流民,甚至上京门口都还有一堆。加上财政问题,一看就是王朝末期的景象。
不过以死明志,顾正言虽很是敬佩,但客观来讲,这实在太不可取了,还不如留着有用之身,做更多实事。
“正言,我知道你所想,那也是一方面,老夫愤怒的,还有胡人的狂妄无礼。他们竟让我汉家使臣向其下跪!哼,老夫乃礼部尚书,总得教教他们咱们华夏的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