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娘毫不在意,不再说话继续干活。
看着女儿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中年男人气得有些哆嗦。
“你你你,气死老子老,个哈姑娘,就这样下去嘛你,早晚哪个都不要你!”
中年妇人黑着脸:“你看你把老汉气得!你真是脑壳有包,非要等那个憨货,万一等不来啷个办?他三年都没得消息得老,听说去当兵老,当兵的有几个钱嘛?再说,打了这么多年仗,他一个小兵,怕早都死个了,听说他妈老汉把排位都准备好老,只等官府下通知...”
“他一辈子不回来,你难道等一辈子迈?”
春娘抬首,一脸的固执:“别说了娘,我相信他,他说了会回来娶我的,我相信他。就算他死了,我也要见过他的尸体。”
“哎哟脑壳痛...”
夫妇俩捂着脸,一脸头大的样子。
“老子啷凯生老你这批妹仔哦!”妇人另外只手颤悠悠地指着她,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
春娘假装没看到,深吸口气,望向村口。
每次望去,她的目光都带着一丝期望,可每次都是失望。
哎...
微微叹了口气,春娘继续干活。
“哒哒...”
这时,田边跑来一个干瘦的男子,他看着田里的春娘,嘿嘿一笑。
“春妹儿,两位叔婶,干活呢?”
春娘一听,抬首望去,目露厌恶:“鲰生子,你又来干啥子?给你说,你死了这条心!老子就算死也不会给王扒皮当小妾,你咋不让你妈给他小妾?滚!”
“我妈倒是想,但是王老爷不同意得嘛...”
干瘦男子笑容不减:“春妹儿,你歪个锤子歪,你今年二十二老,别个像你这么大娃儿都满到处跑老,就你没得哪个娶,说出去别个村哪个不笑你?王老爷虽不是啥子大财主,但也是几个村有头有脸的人物,连衙门的连捕头都要给他点面子。”
“现在王老爷愿意要你,你不仅不感恩,还唧唧歪歪。”
“给你说嘛,王老爷愿意下八两银子的聘礼,这已经是这几年附近几个村最丰厚的聘礼老,你不干,陈婶陈叔也要干,是不是陈婶神叔?”
“我是你妈个巴子!干你妈个锤子!滚!”
“噗通~”
“哎哟哇~”
春娘爹抠起一块泥巴向干瘦男子扔了去,砸了男子满身的泥。
干瘦男子吃痛下连惊叫道:“你你你...陈棒子,你敢打老子?告诉你们几个扒土的货,王老爷也是看春妹儿是个雏儿,才愿意花这么多银子,他已经看上春娘老,你们不干也得干,干得也干!这次是老子,下一次...”
“我干你妈个巴子,老子女娃就算不嫁人,也不得给王扒皮当小妾。”
“你个龟儿子一天正事不干,尽帮别个老爷找雏儿,早晚断子绝孙!”
“你妈那个娼妇也是,生你妈个狗东西!”
夫妇二人破口大骂。
干瘦男子用草擦了擦身上泥巴,恶狠狠道:“老子断子绝孙?你们两个老批憨货已经断老!”
“我断你妈个巴子!”
“给老子等到!”
夫妇二人抄起镰刀就向干瘦男子冲去,春娘见状也拿起刀砍去...
干瘦男子见识不妙,赶紧溜走。
“那是哪个?”
“好像鲰生子那个哈儿。”
“他又遭砍老?早晚砍死他个哈儿!”
田里其干活的看春娘一家追着干瘦男子砍,纷纷叫好。
另一处田里也有两对夫妇在干活,一对年纪比较大,是爹妈,另一对比较年轻,是女儿和女婿。
女儿叫阿梅,长相普通,身高力壮。
“妈,爹,大哥怎么还没得消息?是不是真的...”
“怎么这么久了官府也没得消息,人到底如何给个准信塞!”
阿梅目露忧色,言语中有些愤懑。
老夫妻相视一眼,脸色都有些难看,虽然经常嫌弃自家儿子吃得多,但终究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这么久没有音信,二人还是很难受的。
“晓不得,可能在路上。”老父亲照旧安慰。
“哎...”
老母亲叹了口气,场面又安静了下来。
其实大家知道,这只是自我安慰罢了,一介小兵,纵然有些力气,但打了这么多年仗,大抵是活不成的。
大家都在等官府的消息。
女婿见场面有些安静,憋出个笑脸安慰:“放心嘛爹娘、阿梅,都说吉人自有天象,大哥为人憨厚,上天舍不得收他的。”
正在众人闲聊的当口,村外缓缓行来了一支穿红挂彩的骑兵队伍,人数约莫六十人,每人穿着军袍,身挂披风红彩,看起来好不威风。
队伍后边则是装着满满的几大马车物资,里面有很多新鲜的肉面以及绸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