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颜被李氏带着去见了范仲淹,舒政和舒玟则和范仲淹的两个小儿子范纯礼和范纯粹一起被送去了蒙学。
对此,舒玟大感失望,她还以为今天跟着娘亲一起来范府,蒙学那边会请假呢,没想到还是要去。
整天和一群小崽子呆在一起,叽叽喳喳的,烦都快烦死她了。
尤其里面还有几个脑子有坑的,看到她就一副莫名优越的样子,好像和她这个女孩子同坐在一间课室里读书是委屈了他似的,真想给他们套麻袋。
也不知娘亲是怎么想的,对送她和臭弟弟上门学就这么执着。
别人不知道,娘亲还不知道吗?他们俩根本就不需要蒙学的教导,坐在里面也不过是浪费时间。
舒颜当然知道,但那又如何呢?
想当年,在一个个任务世界中,她上过多少次幼儿园、多少次小学了,连她自己都数不清了。
按舒颜的带娃思维来说,她经历过的事,小崽子们自然也应该经历一下。
别问,问就是母爱,娘也是为你们好啊!
目送四个孩子离开,此时范仲淹已经等在了前衙,舒颜和李氏到时,他正在伏案写着什么,写的很专注,都没注意到有人进来了。
李氏刚想出声提醒,就被舒颜阻止了。她朝李氏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出声。
两人随意找了张椅子,坐下来安静等候。
等范仲淹终于从手中的公务里抬起头时,舒颜已经是第三杯茶下肚,正在考虑要不要先去上个厕所。
范仲淹起身拱手,不好意思道:“让丰裕侯久等了,老夫适才一时不察,多有怠慢,还望见谅。”
“范大人言重了,范大人公务繁忙,却还要在百忙之中忙着两个孩子的事,是我该对范大人说声谢谢才是。”
舒颜听着范仲淹一口一个老夫,再看他那头乌黑茂密的秀发,就觉得别扭。
但别扭归别扭,她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古人平均寿命不高,以范仲淹四十刚出头的年纪是可以自称老夫了。
两人三言两语走完了见面客套的流程,范仲淹也不再多说其他,最近他是真的忙。
从桌上的一堆卷宗里找到记录两小只案件的卷宗,抽了出来,递给舒颜,“丰裕侯先看看吧,案子查到的东西和所有疑点都在这里了。”
说罢,他又低头处理起了手上的东西。
原先舒颜一直以为大宋的公务员是个比较清闲的职业,饮酒斗诗,莳花弄草,闲暇之余再捧上个把名妓,传出几段风流佳话......
大概就是这样子的,谁让宋朝是出了名的冗官,一个官位正副替补好几个,自己不干总会有人干。
久而久之,事情也就没人干了。
但范仲淹显然是个例外,他的勤政还是出乎了舒颜的意料。
不愧是能写出“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人。
怀着考据了真实历史人物的心情,舒颜低头翻看起手中的卷宗。
不得不说,当遇上一个靠谱的长官时,官方的办事效率还是可圈可点的。
短短几天时间内,官府不光端掉了那个收了钱对两个孩子出手的组织,还根据对方的口供将买凶者的大致相貌也描绘了出来,下一步就是对外发出海捕文书了。
然而,舒颜看着被单独夹在卷宗里的一张人物面部画像,陷入了长久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