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府书房中,范仲淹和晏殊二人在暖炕上相对而坐。
感受着身下不断传来的浓浓暖意,晏殊舒服的喟叹出声。
“这暖炕还真是个好物,这些年来老夫因为上了年纪,一到秋冬季节便身子寒凉难以入眠。还是此次跟着官家住在行辕里,才蹭上了这暖炕,这几天总算睡了个好觉。”
晏殊说罢,脸上露出惬意的表情。
“也不知是何人有这巧妙的心思,想出了这等盘炕之法?若是传播开去,想必又能有不少百姓能免于冬天受冻而死。”
范仲淹呵呵一笑,“晏兄这话还真是问得巧了,想出此法的不是别人,正是两位小殿下的生母丰裕侯。”
“哦”,晏殊闻言也感兴趣起来,“范贤弟不妨详细说说。”
若只是一个普通贵女偶有新奇的举动晏殊自然不会太过在意,但若这个人是官家如今唯一皇子的生母那情况就不一样了。
一个母亲对孩子的影响是显而易见的,更何况小殿下这些年来一直不在官家身边,小殿下受到的所有影响都来自生母那边,所以丰裕侯的品性就显得事关重要了。
范仲淹也知道晏殊问这些的用意,他随手从炕上拿起一个已经悟得温热的橘子,一边剥一边道:
“两年前我刚到杭州上任时,这里就已经有了盘炕之法。问过人后才知道,这是丰裕侯在十岁时因见父母冬日难挨,苦思冥想之下得出的应对之法。又经过不少老匠人的修改,才最终成型。”
晏殊点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道:“这么说,丰裕侯倒是个难得聪慧且孝顺的女子。”
时下人们对于孝顺的品质看得非常重要,不少人都认为,一个人若能真心孝顺自己的父母,那他的人品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光这一点,已经足以让晏殊对舒颜有了一个不错的观感。
“不仅如此,在证实这种方法切实有用后,舒家也没有藏私,而是直接将盘炕之法传了出去。这些年来,有不少百姓因此受益。”
晏殊听得再次点头。
说话间,范仲淹已经剥完了一只橘子,掰下一瓣橘肉送入口中。唇齿轻抿间,一股浓郁的酸味直冲天灵盖,让他浑身打了个激灵。
但他又很快控制好面部表情,若无其事地将手中的橘子掰了大半递给晏殊。
“多谢了。”晏殊也没有多想,随手接过。
橘子不大,不过半个鸭蛋大小,一口就能全部塞入嘴中。
下一秒,晏殊被口中的酸味刺激得差点面部失控,一抬头就看到了范仲淹偷笑的表情。
勉强将口中的橘子囫囵咽下,晏殊没好气的指着范仲淹笑骂道:“好你个范希文,倒捉弄起我来了,几年不见,你倒变得促狭了。”
两人笑闹间,只见范府管家小跑了进来,“老爷,政少爷和玟姑娘来了,跟他们一起来的还有一个青年男子。”
青年男子?
范仲淹和晏殊一下子就支愣了起来,不用想也知道这个青年男子是谁,除了官家外不做他想。
两人连忙起身,整理衣袍,匆匆迎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