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定决心后,刘德便开始行动了起来。
对于刘家这样根基不稳,完全靠裙带关系起来的家族,想要促成大事,靠自己自然是不行的。
于是乎,诱哄、串联、许诺......短短时间内,各种手段频出,只要能用得上的都用了一遍。
可惜经过赵祯几次的朝堂清理,能被他们忽悠上船的人实在不多。
饶是如此,这世上从来都不缺一些自以为聪明的投机分子。
在这些人中,又各有各的心思。
一部分人会配合刘家的行动,不过是打算借机试探一番,若官家真的动摇了,他们也好推自己这边的姑娘上去。
若官家动怒,刘家就是现成的顶缸选手,自己等人最多不过是被申饬一番。
还有一部分人则单纯是觉得后位一直空着也不是个事儿,想要趁此机会探探,官家是不是就真的非丰裕侯不可了?
至于剩下的那一小撮人,就是真的被刘家画出的大饼给馋到了,打算搏一搏。
刘德本就不是什么有能力的人,这会儿行动起来动作实在不能算小,任守忠不费吹灰之力便将他们这段日子的所作所为查了个底朝天。
“如何?”
抱本宫中,赵政慢条斯理地练着大字,头也没抬地问道。
“回殿下的话,刘家这段日子四处串联,已经说动了御史台的两位御史奏请官家立后,还有其他几家勋贵和外戚也有掺和的迹象。”
“还有,奴婢查到,刘家那位刘青鸾姑娘据说少时曾得高僧批命,说是身带一缕凤气。那位姑娘也曾在众目睽睽之下,当众说过自己命格贵重。”
命格贵重?
赵政玩味地笑了。
也是,青鸾可是凤属呢。
任守忠小心偷瞄着他的神色,心头一个激灵,试探着问道:“殿下,咱们要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官家?”
赵政冷眼扫过,那眼中明晃晃的警告让任守忠只觉头皮一麻,自知自己这是失言了,连忙跪地请罪。
“你在宫中呆的时间也不短了,不用我教你怎么做奴才了吧?”
“奴才知错!”
能混到宫中第二人的位置,任守忠不是蠢人。
他知道自己刚刚是犯了大殿下的忌讳,身为奴才就不该太有主见,况且既然来到大殿下身边伺候,那么他的主子就只有大殿下一人。
那样的话,他提都不该提。
赵政见他乖觉,也就不再敲打。
“你继续盯着那些人,多余的事情不用做。”
“是。”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刘家在经过一番反复横跳后,终于找到了他们自以为合适的时机--某地又发生了地震。
按理说,地震与立后之事着实没有太大的关系。然而时下之人讲究天人感应,愣是有人将这两者扯到了一起。
于是朝堂上渐有风声传出:因国朝无后,导致阴阳不稳,天下间才会灾难频发,为天下计,官家还需早日立后。
传出这种风声的人,贴心到连皇后的人选都列了个来。
各方角力下,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刘家的刘青鸾超过一众家世、背景、名声都远超她的世家贵女,意外又不那么意外的被排到了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