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官员原以为皇帝是要斥责他们聚在皇宫门外伏阙的行为,亦或是命令他们赶紧散开。
却没想到他们只猜中了开头,却没有猜到全部。
诏书是斥责他们的没错,但却与他们今日的所作所为无关,且通篇没有提到半个与新政有关的字眼。
其大体内容是这样的:
你们这帮人沐浴着皇恩,不好好为朝廷效力也就罢了,却连自己的德行都修不好。
[仗着手中的权力,贪赃枉法、抢占民田、纵子行凶的事没少干。弄得朝廷上下乌烟瘴气,百姓怨声载道,朕对你们很是失望,决定惩罚你们!]
原本还有被训斥的官员不以为然,你说我们有罪我们就有罪了?就算你是官家也不能没有证据就血口喷人啊!
君臣关系不是这么搞得!
有人不服,梗着脖子刚想辩驳几句,就见一名内侍打扮的宫人从怀中掏出一叠写满了字的纸张,拉着嗓子当众宣读起了罪状:
xxx身为谏议大夫,纵容家中子侄欺男霸女。事后非但没有好好管教,反而帮其掩盖;
xxx出身贫寒,家人仗其势强占百姓民田,致使多少人家家破人亡;
xxx身为礼部官员,却不守礼仪,竟与父亲的小妾通奸,败坏道德;.......
随着内侍继续往下读,那些跪着的人再也没了先前的从容,豆大的汗珠开始不断从额角滚落。
“胡说八道,老夫一生清贫自守,至今家中存银不过百两,哪个敢如此污蔑?”
那读罪状的内侍连个眼角余光都没给他,直接招呼看守的士兵将喧闹之人的嘴堵上后,接着往下读。
等到厚厚一叠罪状全部读完,居然用了整整一盏茶的时间。
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内侍在宣读罪状时,那声调的比往常宣读圣旨还要高上三分,就连后头的百姓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内侍笑呵呵地将手中已经读完的的罪状重新揣回怀里,看着满眼愤愤瞪着自己的一众官员,哦不,现在应该叫犯官了,只觉心情大好。
这些人往常不是很狂吗?
对着自己这些内侍从来都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好像和他们离得近了多说一句话都会沾上污秽似的。
别以为他不知道,现在跪着的这群人往常可没少在背后骂他们是“阉宦、腌狗”。
如今怎么着?
自己站着,而他们跪着,想想就暗爽。
以为这就完了?
太天真!
罪状结束后还有证据。
听着从死太监口中念出的一条条证据和证词,原本还老生在在的一众伏阙官员这下子再也端不住了。
有些事情连他们当事人本人都记不清了,官家是怎么知道的?
范仲淹和欧阳修相互对视一眼,皇城司有多少本事他们心中大致有数,绝对做不到这一步。
是什么时候开始发生变化的?亦或是天子手中还掌握着一股他们谁都不知道的势力?
能将这些人查得底朝天,那么其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