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人一听口音都是外地人,想来该是和那王家没什么关系。
如此,他就更要说了。
不为别的,实在是那王员外欺人太甚。
一亩田地在往常少说也能值个三四贯钱,就算遇到灾年有人压价,但卖个两三贯还是不成问题的。
有了这笔钱,他们再想想其他办法还能熬过灾荒,可那王员外居然就用几袋子粮食把他们打发了。
狄咏惊呼:“你们这么多人都卖了地?”
他很清楚,土地对于这些地里刨食的普通老百姓来说就是命根子,若非实在活不下去,是绝对不会卖地的。
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人都把地卖了?
那汉子苦笑,“我们也不想的,可又有什么办法呢?人总要先活下去才是。”
说到这里,他又要哭了,若非实在没办法,谁愿意卖地?
赵政皱眉,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你们所有人的地都是卖给那个王员外吗?”
汉子再次点。
赵政闻言,眉头皱得更深了,“怎会如此?难道灾情发生至今官府都没有赈灾吗?”
其他人青年汉子还敢抱怨几句,但他是真的不敢说官府的坏话,又知悟了两句后,便找借口离开了。
直到目送一行人走远,范纯粹才神色凝重地说道:
“殿下,这里面的情况怕是不简单呐。朝廷为推行新政,将个人名下凡是超过规定数额的田地都进行了清退,并将田地分给无地百姓耕种。
如今这才多久,竟然又有人借着蝗灾开始兼并土地,也不知道这是那位王员外个人所为还是其他人也都这么做了。”
由不得范纯粹不担心,范仲淹就是新政领头人,这几年来父亲为了新政付出了多少,他都看在眼里。
没想到新的土地政策才推行了多长时间,一场蝗灾就让人找到了空子。
与这件事相比,他们在扬州府遇到的那些倒卖官粮的事都不算什么了。
赵祯此刻的想法也和范纯粹差不多,他看向柳泽,“这件事还要劳烦舅舅多派些人出去查看一番了。”
然而,这次柳泽却没有立即应下。
“阿政,如果事情真如你们猜测的那样,江宁府这边的情况恐怕只会比扬州更加棘手。我们带来的人不多,还是先不要打草惊蛇的好。”
赵政摆了摆手,“无妨,这样的事情应该并不难查,舅舅动作再隐蔽些便是了,毕竟如今太子一行人还在扬州府呢!”
“还有,派个人回告知一下韩大人,让他解决完了扬州府的事情赶紧过来。”
见他已经铁了心,柳泽也只能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