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对方清凌凌的目光下,舒颜的笑容逐渐龟裂,她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如果我说这是个意外,官家会信吗?”
赵祯笑了,笑得好不温柔,“信啊,当然信,阿颜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舒颜:......
阿这......你要这么说的话还让我怎么往下接?
仿佛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舒颜有些摸不清这人现在的心思,但考虑到赵祯此时的情况也不允许再拖下去了,她决定开门见山。
“这个孩子官家是打算留下还是......”打掉?
听到这个问题,赵祯收在袖子中的手一僵,深深吸了一口气。
因为离得近,舒颜甚至怀疑自己听到了咬牙的声音。
好了,答案已经显而易见。
这样也好。
她从袖子中拿出自己早已准备好的落胎泉水放到桌上,在赵祯不解的目光中,又轻轻往他手边推了推。
“这是什么?”赵祯语气不善。
“能替官家解决烦恼的东西。”舒颜说得轻松,眼神扫过赵祯的小腹。
她口中的烦恼指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赵祯原本并没有要留下这个孩子的打算,先不说以男子之身孕育孩子本就有违常理,一旦消息传出去,更是后果难料。
单就男子如何生产这条也是他无法想象的。
但看舒颜这随意的态度,仿佛说的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他心里又不是滋味了,顿时只觉得胸腔中涌现出一股莫大的烦躁。
“阿颜,你对这个孩子就没有一点可惜吗?”
赵祯语气凉凉的,听不出半点喜怒,然而舒颜的汗毛却立马竖了起来。
什么意思?自己不是顺着他的心意说的吗?
难道是嫌自己表现得不够惋惜,还是说是担心自己给出的泉水有问题,不放心它的功效?
舒颜觉得自己真相了。
想到这人现在还是孕夫,情绪脆弱,需要特殊照顾。
她立马拿出了久违的演技,脸上惋惜、不舍、释然等情绪飞速变换,最终定格成了明明内心痛,脸上却还要强装温柔的样子。
“虽然我也舍不得,但还是你的意愿最重要,所以......”
她及时打住,转换话题。
“官家放心吧,这泉水喝下去不会对身体有任何损伤的。”
你若是不放心,待会儿可以让宣太医在一边候着。顺便再问他要几个食疗方子,让厨房去做,你只要好好休息几天就行了......”
舒颜喋喋不休,耐心细致地叮嘱着一件件小事,与她平日里慵懒随性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然而这些话听在赵祯耳中全变成了:赶紧打掉,赶紧打掉,赶紧打掉......
这样的认知让赵祯一时间看舒颜的眼神都变了,幽幽地说道:“阿颜果然很不待见这个孩子呢......”
舒颜:......
别问,问就是无语凝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