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乃公大宋宁远子,大名‘赵霸霸’!辽使若是觉得叫全名不方便,叫我‘霸霸’也行。”
哪怕萧孜不知道什么是“霸霸”,但听着那刺耳的“乃公”二字,还是让他的心中怒气越发旺盛。
不善地目光扫过全场,皮笑肉不笑地问道:“这就是宋人对待客人的礼仪?”
“还有,你们宋国不是一向自诩文采精华吗?怎么什么时候竟连这等满嘴粗鄙言的不学无术之辈,也能代表朝廷决定这等大事了?”
这话他是对着上首说的,很明显是想要一个说法。
而天子此刻正将半个身子斜靠在座椅扶手上,另一只手则一下一下给不知什么时候溜到这边偷吃的系统虎崽顺着毛,时不时还会拿起桌上的食物亲自投喂,意态悠闲。
看样子竟是全然没把刚才殿中的争执放在眼里。
这一认知让萧孜更气了,固执地维持着向上抱拳的动作,他今天还就是非要等到一个结果不可!
面对他这种强势又无赖的态度,大宋这边有人出声喝斥,其他使节则是静若寒蝉。
赵祯视线扫过全场,将众人反映全都收入眼底后,这才淡淡地说了一句:
“看样子辽使已经喝醉了,都开始说糊话、做糊事了。来人,送辽使回驿馆休息。”
天子话音落下,立马便进来几个人高马大的御前侍卫。不顾萧孜二人的威胁反抗,拿着不知从哪儿取来的颜色诡异的布头,直接堵了嘴就往外拖去。
这一下,辽使颜面尽失。
从辽国副使的无礼到萧孜突然提出和亲的要求,在被拒绝后直接变脸,这前后的变化舒颜全都看在眼中。
其实平心而论,真不能说是辽国派来的使节不够专业。
对方之所以会有如此表现,不过还是应了那句话:弱国无外交!
这些年来大宋的变化是不小,也肉眼可见得越发强盛,不然辽国怕是连一个皇子正妃的身份都不愿付出。
大宋不肯给钱,直接发兵来拿就是。
但这种变化最多也只能让人高看一眼,有所顾忌。
并不足以彻底改变大宋的地位和处境,有些东西是只有在战场上才能得到的,就像后世的兔子。
她看着此刻殿中同仇敌忾的大宋文武,突然也明白了之前赵祯为什么没有在辽使一开始无礼时就将人驱逐了。
有人对赵祯的做法感到痛快,也有人觉得这么做是否不太妥当?
“这、这、这......那辽使虽然无理了些,但我方斥责一番便可,如此也是有理有据。可如此行为,是否有失大国雅量?”
他说话声音虽小,但还是让临桌之人听了个正着,对方顿时也惊了。
当即就朝着说话之人看去,想看看到底是哪个没眼力的,竟然到现在还看不清形势。
难道这些年来官家的心思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
怀着这样的猎奇心态,当他看到礼部右侍郎那张就差把规矩教条写在脸上的刻板老脸时,心中顿时有一种原来如此的感觉。
原来是他啊,那就不奇怪了。
礼部右侍郎性格死板、万事都喜欢讲究礼仪是大宋朝廷上下皆知的事情。
虽然不讨喜,但索性他做事认真,对自己的要求也是同样严格,因此倒也没人说什么。
这会儿只怕是老毛病又犯了,好在他还知道没有当众嚷出来。
邻桌便只当是没听到,继续吃吃喝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