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回城,赵祯下令,择吉日举办献俘仪式。
三天后就是司天监选出的黄道吉日,耶律宗真以及一干同样被俘的辽国宗亲大臣天不亮就被人洗刷干净,以白练捆绑,押往太庙,献俘于祖宗神灵。
然后再被押往宣德门,举行献俘之礼。
期间耶律宗真全程都被侍卫牵引着,仿若丧家之犬一般,再无半点人君气度。
等到俘虏跪拜环节,他原本还想硬气一番,坚持不跪,也算是展现气节全了自己最后的颜面。
结果雄起不到三秒,膝窝处就被人重重一踢,整个人五体投地般向着宋国太庙的方向跪趴了下去。
一时间,羞辱、难堪、愤恨......
种种情绪涌上心头,不用看也知道自己此刻的模样定然狼狈到了极点。
察觉到从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耶律宗真面皮涨得通红,冲着上首的天子恨声骂道:
“士可杀不可辱,朕乃大辽天子,赵祯小儿,你不过是仗着火器之利才侥幸胜过我大辽,休要得志便猖狂,你......”
话还没说完,嘴里便被堵上了一只臭袜子,脚丫子味加上汗臭味,差点没把人熏晕过去。
待看清动手之人的真面目后,更是让他目眦欲裂,恨不得将眼前人生吃了去。
萧孜--!
好你个逆臣贼子!
朕以往待你不薄,你却转头就投了宋帝,当真是狼心狗肺之徒......
不管心里骂的如何脏,但在旁人听来,也只是一串无意义的呜呜声。
丧家之犬的哀鸣,谁会在意呢?
就连被他咒骂的当事人--前辽国肱骨,如今的大宋忠臣萧孜也只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内心却对旧主的不成熟很是看不上眼。
不过是良禽择木而栖罢了,怎么就有人当真了呢?!
遂摇摇头,不再多想。
献俘仪式过后,便是对新收土地的处置,朝中各方势力又陷入了新一轮的利益分配。
一时间,文武百官各显神通。
而原本应该成为风暴的中心,也是此次北伐最大功臣的狄青却反倒是越发低调了起来,恨不得能在朝堂上隐身,甚至几次都隐隐透露出了急流勇退之意。
这让赵祯在满意于对方不居功自傲,能始终恪守人臣本分的同时,又难免生出几分懊恼来。
怎么着?
难道朕还会卸磨杀驴不成?!
朕连赵州这个异世之人的存在都让你知道了,难道还容不下一个有功之臣?
看着又在自己面前诉说烦恼的赵祯,舒颜默默递了杯清茶过去。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家伙最近越发爱在自己面说朝政之事了,浑然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妥。
自北伐一战胜利过后,他身上仿佛卸下了什么枷锁,整个人都肉眼可见的放松了下来。
时不时地将朝政之事推给太子,有事没事就来自己面前晃悠。
不过他说他的,舒颜也从来没有打断过。
至于避嫌什么的在她这里是不存在的,左右自己又不是赵祯的后宫,贤惠劝谏这事儿还轮不到自己。
有时候想到什么,舒颜也会偶尔聊上几句,大都是一些在后世行之有效的观点或法子。
不管怎么说,她也是希望这个国家能向着更好的方向发展,至于赵祯会不会采用舒颜就管不着了,左右还有好大儿在。
张茂则看着眼前两人一个说一个听,相处和谐,就好像民间普通夫妻一般,不由得会心一笑。
真好呢,自从丰裕侯出现,官家也越来越有人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