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上的氛围很快便又热闹了起来,方才的小插曲也没有人在意。
楚落又瞄了眼那独自饮酒的时晏,想来他也不会再说些什么,于是便凑到了赤剑道人身边。
趁着他醉酒,笑嘻嘻地问道:“赤剑前辈,您觉得,七阵宗的鹤阳子前辈此人怎么样?”
却见赤剑道人连连摇着头,还压低了声音道:“不能说不能说,我上回在他背后说了一句坏话,他记仇记了二十年,可不敢再说了……”
“此人记仇?”
“何止啊,他这人就仗着自己在阵法上面有那么点建树,心里就骄傲得不得了,那些小辈们,哪怕是他七阵宗的嫡系想要从他的身上学点东西出去,他都不愿意教,此前一直不收徒,说白了就是不想看见别人学了他的东西再超过他去,多好的天才他都看不上眼!”
“本座都弄不懂,他这几年怎么莫名其妙收了个徒弟,还愿意倾囊相授,莫不是私生子……想想应该也不是,鹤阳子长这么磕碜,倘若那姓苏的小辈真是他生的,那孩子娘得美成什么天仙模样……”
赤剑道人使劲睁了睁眼睛,扶着额头:“本座有些醉了……似乎真有些醉了……”
“这么说的话,那他为什么要收徒,而且苏止墨拜入门下后他还管得很严,”楚落继续问道:“赤剑前辈,您有没有什么猜测?”
赤剑道人刚要开口说,忽然便停了下来,迷迷糊糊地看着楚落。
“你这丫头在套我的话是不是?哼,你死了这条心吧,本座一个字都不会说,省得那鹤阳子再记我二十年的仇,恶心都恶心死了!”
见从赤剑道人这边问不出什么来了,楚落便挪到了祁和的身旁。
“祁掌门……”
“诶,”祁和一抬手:“问过他了就不能再问我了哦。”
“您未免将晚辈想得也太坏了,”楚落笑着,拿起了酒杯来,“晚辈是来敬您的。”
“想把我灌醉,再口吐真言?”祁和挑了挑眉,“你都快把心思写在脸上了。”
闻言,楚落干脆放下了酒杯。
“我也是才知道苏止墨被禁足三年的消息,说起来我们还是过命的交情,现在都同样活着出来了,却是两番截然不同的境遇。”
“那个孩子的确是世间罕见的天才,”祁掌门也叹了口气,“只可惜被困在七阵宗内,成了笼中鸟,金丝雀……但鹤阳子毕竟是他的师尊,授业解惑,他们的事情,旁人也无从插手啊。”
见楚落轻蹙起了眉头,祁和轻笑道:“说起来,刚从微尘诡境出来的时候,你的处境可是比其他所有人都要危险的,但你不惧,凌云宗亦不惧,才使得局面扭转,仙门之间无有芥蒂,想来拥有了足够的勇气与艰辛,便能成就真正的无坚不摧吧。”
宴席散后,已是天明。
关于在无量山小住的事情,楚落直接让雷霆小队留了下来,好歹能够让赤剑道人和卓一多多谈心。
卓一肯承认他为师尊,这一段坎坷的师徒缘也算是圆满了。
而楚落则立刻前往了南海,一日之后抵达临近的小镇。
自南海的那件事发生后,各大船队都受到了重创,如今前往南海中心的行程全都停止了,都在休养生息。
与楚落相熟的佑水船队,也不用履行那个他们坚守了几十年的诺言了,改了航道,也不再前往南海中心,踏踏实实地赚些小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