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未来拜见祖父,祖父……还是老样子啊。”
“今日我做了个决定,在宗门内颁布了禁酒令,引起了不少人的反对,可能……可能我做错了吧。”
“只是看现如今魔界的局势,神梦宗已经不能再这样浑浑噩噩下去了,所以我才……可我毕竟不是神梦宗的宗主,简逸帆才是少宗主,他未来要继任,但是,我绝不比他差,我也……不想屈居人下。”
“昨日少宗主遇刺,这件事情,我心中也已有了个大概,他们不是冲着少宗主的性命来的,救下少宗主的那个沈流火,或许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
“她究竟属于哪一方势力,魄儿还无法确认,但进入神梦宗这两日来,也没有引起什么大事,我觉得,她很有可能是某一方派来暗中查探神梦宗意向的。”
“无恨宗与白火宗已经有了联手对付雨蝶教的趋势,若她是雨蝶教之人,便可能是来和神梦宗结盟的,但这一场争斗,我不打算参与,神梦宗只是表面上看着光鲜,内里早已溃不成军,可堪大用的,也便只有执法殿的那些人了。”
“真要是贸然出动,不一定能打下多少资源,但一定会被外界发现神梦宗的外强中干,继雨蝶教之后,我们可能会成为下一个被血洗的目标。”
“我最近想了太多事情,好像有些瘦了,祖父……”尹魄的声音似乎哽咽了下,“我真的不开心。”
洞府外,楚落疑惑的目光向着身旁的灵魇看去。
是她的幻觉吗,还是被那尹家老祖给发现了,为何这么半天她只听到了尹魄的声音,那位老祖说了什么则完全听不到?
灵魇撇开了目光,未曾看她。
对于尹魄来说,这里或许是唯一一个可以让他变回孩童的地方,他歇下了所有的防备,声音中也没了白日里冷静淡漠的感觉,反而适当得带了些疲乏。
“今日出宗,看到一只玉镯,很像我小时候弄坏了长姐的那一只,便买了下来,只是凡物,我还怕长姐会看不上。”
“但我大概是想多了吧,长姐有自己的家庭,有自己最珍爱的人,若我没有进入执法殿,分走他们的权利的话,或许还能像小时候那样毫无芥蒂吧。”
“祖父,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尹魄的声音变了,似乎是哭了,“所有人都在指责我,所有人都觉得我走不上那个位置,可我是为了让神梦宗活着……”
“我要怎么做啊,要亲手送简逸帆登上宗主之位吗?”
“可您知道的,他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他不能做到的事情,我依然能够做到,为什么要我送他登上这个位置,为什么登上这个位置的人不能是我!”
“祖父……祖父……魄儿的身后便只剩下您一个人了。”
“您能不能睁开眼睛看看魄儿,我今年又长高了,您不是说过,等魄儿过了十二岁的生辰,就带我去东域玩的吗?”
“祖父,求您睁开眼睛看看我……我该怎么办……为何连您都抛下了我……”
洞府内少年的声音已然泣不成声。
而外面,楚落恍然怔住了。
先前为了不引来尹家老祖的注意,她一直没有用神识去查探洞府内部。
她现在才明白之前灵魇口中那句“靠多近都没关系”,控制着神识往山洞内探去,她看到少年扑在已经殒落的老人尸身上埋头哭着,这位尹家老祖,原来早已过世多年,只是消息没有传出去,世人便以为他还活着。
而知道这件事情的,便只有尹魄一人。
楚落又想起了今日听到那些神梦宗长老议论尹魄的事情,说他仗着身后有尹家老祖撑腰,在神梦宗内作威作福。
可没人知道,这小少年,身后早已没了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