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青伯还等着你给他报仇呢!”蔺天顿了顿,又道:“哥,要不这样,你给她写一封信,断了你们两个之间的关系,这样她就不会再等你了,你也能安心去报仇。”
蔺仇皱着眉想了良久。
他最终还是写下了一封信,在上面详细地讲述了自己这段时间来所经历的事情,然后交由风行局带给黛婵。
风行局接到的业务,根本无人能阻拦,除非是其本人中途撤销。
那家风行局的人也感觉很是奇怪,这个人上午才刚刚来此托他们寄信,怎么下午就又过来说要将那信给收回了?
但既然是本人来的,他们也应该将信还给他。
三十年的时光,如果黛婵收到了这封信,或许就不必等了。
而真正的蔺仇,也被自己的亲弟,骗了整整三十年。
“哥,你还记不记得,我小时候有一回走丢了。”
夜间,篝火旁,已然长得与蔺仇没什么区别的蔺天,目光注视着焰心说道。
多年来不停地追查凶手,寻找真相的蔺仇,也变得潦草不堪,双目中尽是疲惫。
“你是说,镇上大集的那一回?”
“是啊,那天,青伯带着咱们两个去赶大集,结果人太多了,把咱们都给冲散了,青伯只顾着去找你,然后我……就丢了。”
蔺仇躺在地上,困顿地合上了眼,缓缓回答着他的话。
“那个时候我已经化形,你还是鹰态,青伯说,大集上拍花子很多,会专门盯着那些跟爹娘走散了的孩子,他得先将我给找到,他说,只要你能飞到天空中,他就能看到。”
“结果你这只倔鹰啊,就是不肯飞两下,等到大集上都没人了,我跟青伯才在面具摊的后边找到你,回去后可是挨了青伯好一顿揍,你那时候啊,总爱闹别扭。”
“要是青伯还在的话,提起当年的事,也不知他会怎么说呢……”
蔺天的目光向他看去。
“原来哥一直都是这样想的吗?可你从没有想过,青伯他就是喜欢你多过我,他肯教给你本事,却不肯教我,他跟你说话的时候从来笑得很慈祥,但跟我说话时却永远板着一张脸!”
“我根本不知道这究竟是为什么,明明我也一直很努力地讨他欢心,我化形成和哥你一样的人族容貌,学和你一样的本领,可他就是看不到我的努力,从来不肯给我多一个笑脸。”
“哥,你告诉我,我到底要怎样才能讨得他的欢心,能够让他像喜欢你一样喜欢我!”
这一番话说完之后,却迟迟没有得到蔺仇的回答。
蔺天皱着眉头看去。
他已经疲惫得睡着了,手心里,还紧紧攥着那枚水蓝色的鱼鳞。
蔺天怔愣了许久,脸上慢慢浮现苦笑。
“想不到,我没能讨得青伯的欢心,连亲哥你的欢心也讨不到。”
他忽然动了,跪爬着来到蔺仇的身边,看向了他手中的那枚鳞片。
“为什么别人轻而易举就能得到的东西,不管我怎么努力都得不到?”
蔺天喃喃着,而后动作轻缓地将那枚水蓝色鳞片,从蔺仇的手中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