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落一路追着,但当她看到他那灰色的衣衫上,手脚处都因为焦急而浸出了鲜血,她便停了下来,不再追了,只看着苏止墨的身形越来越远,最后慢慢消失在视线中。
入夜,灯烛的微光映照在那张苍白的脸上,苏止墨靠在破道观的墙上,他忽然摘下了眼上的白绸来,凝神识仔细看着自己现在的模样。
曾经的翩翩少年,变成了现如今狼狈丑陋的模样。
而她一直都那样明媚,如今自己的丹田毁了,修为也废了,他们之间的距离,似乎越来越远了。
苏止墨的眉头越皱越紧,而伴随着情绪的起伏,衣服上渗出的血也越来越多了。
道观之外又传来了几声响动。
“都已经这么多天了,他绝对已经死了!”
“咱们为什么还要来这地方,怪渗人的……”
“怕什么,死人什么都做不了,要是咱们的事情传出去了,不光你要被那痨鬼给打死,我往后也在这混不下去了!”
“啊!这……这坑被什么人给刨开了!”
“道观里边亮着灯!”
一男一女先后走进了这破道观,在灯烛的映照下,他们也都看到了靠墙而坐的苏止墨。
女人立马缩到了那男人的身后,男人则赶忙从旁边找来个趁手的木棍当作兵器,小心翼翼地指着苏止墨。
“滚。”
苏止墨沉声开口。
“你你你……你到底是什么人!”男人结结巴巴地说着:“我告诉你,我可不怕你!”
说完后,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话,他瞬间换上了凶狠的表情,拿着木棍便冲了上来,但在下一刻却被一道元神之力狠狠拍了出去,身体直接被拍飞出了道观,硬生生砸在了树干上方才停下。
“啊!杀人了,杀人了啊——”
女人惊叫着,花容失色地向着外面跌跌撞撞跑去,扶起了那正呕着血的男人,两人匆匆向着附近的城镇逃去。
道观内,苏止墨的身体也向着一侧歪倒。
他的元神虚弱得很,今日又使用了过多的力量,残破的身体也有些不堪重负了,他迫切得需要休息,就这样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睡梦中,他仿佛听到了有人在窃窃私语的声音。
“再浇点火油,对,这里也浇上!”
“放火!放火!”
“大伙儿,那里面的不是人,那是邪祟!前一阵子的大雨冲毁了咱们辛辛苦苦种的庄稼,就是这邪祟在作怪!”
后半夜,他在灼热的高温下醒来,神识艰难得散布开时,才发现整个道观中到处已经燃起了大火。
方才的梦好似又不是梦了,苏止墨从地上爬起来,因为太过用力,才干了不久的衣衫此刻又浸了血。
他笨拙地踏过火海,然后背起了道观正中央那破旧又沉重的仙祖像,忍痛冲出了遍地火焰的道观。
方一离开了火场的范围,便是一个踉跄,整个人连同仙祖像都滚出了十几米去。
苏止墨蜷缩在地上,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
翌日清晨,临近七阵观的道童早起洒扫,刚刚打开大门,便见到门外立着一尊沾染了不少血的破旧仙祖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