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在场的人,做手脚的机会是更大的,谁最有可能利用烬香复现阵,将安一鸣的死诬陷给你,你心中应该能够想到。”
“还有,箱子。”
“箱子上面的阵法,是你亲手做的,我叫不少阵法师都看过了,都说没有见过这种阵法,更不要说在短时间内解开阵法,将里面的东西掉包后,再迅速修补好,或是重新做一个一模一样的阵法了。”
“七阵宗内,谁对你的阵法最熟悉,谁最能够做到这些,你应该,也能够想到吧。”
这些话在楚落心中都已经憋了许多天了,但感觉苏止墨的精神状态一直都不太行,说出来后怕他疯,楚落就一直憋着,现在终于等到机会了。
苏止墨沉默下来,这些天来,他也回想过无数次了。
脑中也已经有了答案。
苏止墨不知自己身上还有什么是他图谋的,如果有的话,那一定是他从未声张过,但鹤阳子却知道的天机神兵符了。
这一路上,苏止墨都没有再说话,楚落知道自己只需要将这些事情如实相告,他自己会想清楚往后该怎么做的。
“对了,还有孟掌门……”
楚落说起孟素的时候,只见到苏止墨的身形明显僵了僵。
想来也是,曾经在七阵宗内唯一真心待自己好的人,如今却是不相信自己,亲自下令废掉自己的那个人。
他对苏止墨带来的打击,恐怕不比被鹤阳子亲手挖去双眼要少。
“孟掌门最近在详查两件凶杀案了,我离开七阵宗时,他想要将你的身份玉牌交给我,我没有接。”
苏止墨轻轻摇了摇头:“我不想再回去了。”
说完之时,两人也走回了苏氏旧府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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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十五,中元节。
夜幕降临,云来城外的河边已经满是人了。
缓缓流淌的河水带走一盏盏明亮的荷花灯,仿佛时间长河中昙花一现的无数魂灵。
楚落和开心一人一狗蹲在河边,苏止墨便站在后面,用神识安静地看着。
楚落在荷花灯上写好了字,点燃灯放入水中,然后默念祈祷,过程冗长无聊,她却做得格外认真。
后来开心都懒懒地趴在地上了,她仍一盏一盏地继续着。
慢慢的,河边的人陆续离开了,她仍有许多荷花灯没有放,最后就只剩下了他们。
人来人又往,日落月升。
苏止墨静静感受着这些,忽然间一点清明上心头。
若以天地为阵盘,万物为兵将。
这世间,仿佛变成了更大的兵解棋山,生灵万物皆被困于此地。
而束缚着他们却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事物,名为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