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振海枯坐在昏暗的办公室内,一整夜的时间仿佛凝固成了无尽的黑暗,将他牢牢困住。
他记不清顾铭诚是何时悄然离去的,甚至不知道窗外的晨光何时已悄然洒落,将时间的指针拨向了未知的时刻。
只有当秘书轻轻推开门,带着一丝忐忑与敬畏的声音在空旷的办公室回响,提醒着他即将召开的董事会时,汪振海才艰难地转动着已经麻木僵硬的身体。
这本该是他人生中最辉煌的一天,是他登顶权力巅峰的庆典。
然而,顾铭诚那句轻描淡写的话语,却如同一把无形的利刃,割裂了他内心的平静与喜悦。
他自嘲地勾起嘴角,心中五味杂陈。
是的,他确实要感谢自己,感谢自己亲手为顾铭诚除去了那个所谓的“鸡肋”,而且做得干净利落,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但此刻,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让他不禁浑身一颤。难道这一切,都是顾铭诚精心策划的局?
而他汪振海,只不过是一颗被巧妙布置的棋子,在这场权力的游戏中被无情地玩弄?
一想到这里,汪振海的脸色瞬间阴沉如水,仿佛能滴出墨来。他站起身,大步流星地走向会议室,每一步都踏出了他内心的愤怒与不甘。
尽管整个会议室都是他的主场,他的领地,但他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意气风发,只有无尽的阴霾与冷漠。
股东们陆续入座,他们看着汪振海那阴沉如冰的脸色,心中不禁升起一股寒意,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整个会议室的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汪振海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他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但那双紧握的拳头却泄露了他内心的波涛汹涌。
就在这时,坐在他身边的人轻轻地咳了一声,开始主持起了会议。
他的声音平静而沉稳,试图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注入一丝理智与冷静。
然而,对于汪振海来说,这一切都已经不再重要了......
而那人也不是一开始就进入主题的,在座的有一大半都是那天在别墅里参加过宴会的,苏星雅的事他总是要铺垫一下的。
汪振海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整个人仿佛被一团厚重的黑雾笼罩,与外界隔绝。
他的面容沉郁如水,只有胸口那不规则的起伏,才能让人隐约猜测到他内心的翻涌。
他缓缓从口袋中掏出一份文件,那是能够证明苏星雅神状况的关键证据。
“那天在别墅里发生的一切,大家亲眼所见。”
汪振海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的重量,
“自己活下来了,而未婚夫,却出现在了乘客的死亡名单上。这种打击,换做任何人都难以承受。”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仿佛在寻找着共鸣或是理解。然而,回应他的只有一片沉默。
“顾允谦比我先知道这件事,本来我大哥唯一的血脉还活着是我觉得最重要的事,但我从没想过我的侄女会病得这么严重!”
汪振海略带哽咽字字泣血,
“辜负了我大哥的信任更辜负了在座的我们......”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会议室里响起了一阵细微的议论声。汪振海趁势提出罢免苏景翊留给顾允谦的一切,包括他精心安排的职业经理人,以及那些价值连城的基金和股票。
这个提议几乎没有遭遇任何阻碍,其余人都十分配合地投了赞成票,哪怕顾允谦这个当事人并没有出现在会议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