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春天,河畔的沙石场来了一群年轻人。
木棉絮漫卷的季节,一团团的白色绒花迷了路人的眼,风轻轻送着花儿的香,红艳艳的桃花随风而下,和着棉絮,落在珠江河里,落在河畔嫩绿的青草上,也落在行人不多的路上,一切就像这午后阳光那般舒暖。
顶着木棉和桃花的陈十驹打着喷嚏进了红姐的理发店。“啊嚏!理…,啊嚏!”陈十驹对木棉过敏,他的家乡没有这个,这个白色的绒花看着漂亮,粘着皮肤让他颈部红红的痒痒。
“啊嚏!”红姐对木棉也过敏,现在看见小伙子打着喷嚏,这个喷嚏好像传染一般。
“啊嚏”
“啊嚏”
“啊嚏”
……!
……!
要命的‘啊嚏’两人话没说成一句各打了十几个喷嚏,各自打的过程中先是迷惑的看着对方,后来打着时低头,停了抬头,一个想说,一个想问,说得说不成,问的问不了,停了下来,两个年轻人笑成一团,忽然一阵风紧,片片桃花吹入,飘在十驹的头上,肩上,也落在红姐的肩上,颈间,红姐缓缓伸手,桃花又听话似的飘入手中,人面桃花相映红,美不胜收,一时看呆了陈十驹,心中旖旎,小义的赵曼也没有眼前的人儿美,要是能抱得美人归,复有何求?
陈十驹和吴小义分手后转辗家乡又随亲戚南下广州讨生活,长的一副好身材,星目剑眉,英气逼人,那是常来骚扰红姐的油腻之夫可比,又是这个季节,又落了桃花满身,又是同节奏同频率的喷嚏,莫非真是有缘人要我行桃花运了不成?红姐心中涟漪阵阵。
“理发,短些。”
“先洗头!”
“…”
“要短些?”
“嗯嗯,短些,尽可能短些。”
“为什么?板寸头可不好看。”
“干活地方脏,长发麻烦,短发好清洗,也可以少理几次发。”
‘特么!真是个呆子!红姐心中笑骂口中却是说:’“有什么好麻烦的,来这我给你洗。”
陈十驹头上淋着水仍然转过头来要看说话人的脸色确认这话是什么意思,本来就是囊中羞涩才要剪短,你这洗头不要钱是怎么滴?
脸色没看清,被淋了一脸的水,又被红姐按着转了回去,继续洗。
红姐哪里不明白陈十驹心中是怎么想的,年轻人口袋里几个有钱的,多数不宽裕,“等你有钱了再给,要是忘了,我或许也记不得了呢。”
那里有这样做生意的?“你这每个人都可以赊账?”
“想得美,你不去打听打听,红姐的店那个敢来赊账的!”
“那…?”
“凭你的喷嚏和我的喷嚏是亲戚!咯咯咯…”春天的午后银铃一般的笑声陶醉了陈十驹荡漾的心。
郎有情妾有意,一来二去,有刺的玫瑰终把所有给了陈十驹。
从此陈十驹也为自己套上了枷锁,红姐因为家境贫寒,等她赚钱养家又看到的丑陋比美好多,安全感缺失,跟了陈十驹,陈十驹就是她的全部,给你全部,你也必须全部给她,不能藏有丝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