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小义看着宫部夕衣这番话说得掷地有声,就像一个反抗家庭禁锢的斗士一般,骑着车正迎着落日,把身后的影子拉的老长老长,身披霞光,轻盈的身躯却折射出一股不屈意志,光彩夺目,一瞬间,吴小义有些恍惚,眼前人犹似心上人,赵曼,宫部何其相似!真是神奇!
在东京寸土寸金的地方能拥有如此大的住宅区,恐怕不能只是富可以解释了,但好像和李琼介绍的有些不同,李琼说过宫部留学香港的时候,生活很局促,全靠奖学金,生活不足部分还靠打工维持,宫部就曾经在李琼家里的商场做过暑期工,这里面肯定有着故事。
“看,那边躺着的。”吴小义一指远处一棵大树下蜷伏着的一处金黄,霞光让一切都带着暖意,停下车,顺着缓坡走上去,这是距离木楼有三四百米的一处缓坡上,一条年老的柴犬静静的躺着,已无生息。
宫部弯腰跪在草坪上,手像往常一样抚摸柴犬,只是再也得不到回应,柴犬静静的躺着,就像熟睡了一般,没有了相遇小主人的喜悦,没有了摇尾巴的得意,金黄的霞光只照亮了西边的云彩,宫部的眼泪留不住霞光逐渐的暗淡也换不回柴犬一丝气息。
东边的月亮早早的升起,太阳看得见的时候没有注意到它,此刻它是那么的瞩目,清冷,皎洁,缺了个口,不失明亮。
宫部家的柴犬就在吴小义的帮助下,两个人就把它埋在了缓坡的大树下,它感知生命走到了尽头,寻找属于它自己的归属,这是它自己选的地方,能迎接朝阳也能送别晚霞,是个好地方。
再次回到宫部夕衣的住宅楼,刘雪梅已经深深地睡着了,睡前吃了块蛋糕一杯热牛奶,那就不要喊醒她了,等她醒来,再吃也没关系。
“你想和我一起喝一杯吗?”
“当然,如果能是青梅酒的话我非常愿意,但如果您需要陪爷爷的话,请忽略我刚刚的话。”
“嘻嘻,不矛盾,我也想喝一杯,不过我得先去爷爷那边一趟,告诉他小柴的结果,也需要偷点酒过来,是吧!”宫部说到后来人很乐观了,心态从刚刚失去柴犬的悲伤中走了出来,这点让吴小义再次意识到她和赵曼的相识,骨子里有着果敢,拿得起放得下!
“等你!请便。”
“好的,一会见。”
宫部自己也没料想到今晚再次和爷爷的晚餐时间会耗时三个半小时,和吴小义的约定她一时已无暇顾及。
宫部一夫的生命质量如果用高低来形容的话,那么高尾山的马路状况就是他的注脚,出身豪门世家,兄弟四个,三虎一彪,个个家主格局,大亨气象,宫部一夫就是宫部家那头彪,早年生猛激进,反对在野党,也身陷囹圄,但终究背景深厚,家族势力盘根错节,东山再起之日更将宫部的家族势力延伸开了数倍,和三景集团联姻更是将家族企业跻身一线,手里掌管着国家中央银行,权势一时无二。
宫部一夫家中排行老大,老二老三经营家族企业,老四海上自卫队将军,提携着他儿子宫部鸣一直在其身旁,宫部一夫走下政坛也是无奈,对宫部家族来说那也是晴天霹雳,受宫部一夫下野的影响,这两年来宫部家族的生意一落千丈,不是老二老三不会经营,传统制造业跟藤原俊平的珠田机械一样,大同小异,宫部家大企业有大企业的难,仗着宫部一夫门生遍布,贷款还算没有压力,但终究不能与时代抗衡,宫部一夫虽然下野,去年又中风瘫了下肢,但奇迹般地让他的大脑和双手未受损伤,搞金融行业直至国家中央银行行长,因为广场协议后至此RB经济疲软被弹劾下野,也算为国家经济不景气背锅,但他清醒的认识到家族企业是传统的制造行业,现在Rb的状况确实对制造行业不友好,如果不变的话只会被时代淘汰,但自从下野又中风后,家族中的发言力度与从前不可同日而语,宫部一夫心急如焚,儿子久居军营远水救不了近火,大孙女识短,投了外公而去,小孙女性倔倒是可造之材,偏偏因为当时自己为她指婚而为她所恶见恨于己,到现在每每劝她回来参与家族事务,总是不欢而散。
今天家里柴犬的离开,给了宫部一夫一丝犹如神明般的启示,无形中被他抓住了说服宫部夕衣的一丝脉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