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雪,到现在你还不愿意叫我外婆一声母亲吗?”时曦悦抓着忆雪的手臂,激动的说:“你再不叫,以后永远都没有机会了。”
“……”忆雪咬着牙关,始终不愿意开口。
“你怨恨外婆杀了你父亲施明龙,可施明龙都对我们时家做了什么,你应该也知道一些吧?我舅舅时崇和舅妈白艳,空难当时死了十二个人,没有一个人的尸体能寻到。那都是施明龙一手策划的,如此惨无人道,这种人岂能被原谅?”
“我二表哥时清宇也是在他的策划中死掉的,死的不仅仅是他,还有被安排在他身边的那个女人,至今他们俩在这个世界上,还留下一个可怜的遗孤。”
“我三表哥时清风,年少时就被林柏远算计,林柏远是施明龙的义子,这也跟施明龙脱不了关系。要不是三表哥的命大,怕是也已经早死了。”
时曦悦攥着忆雪的手臂,向她指着在场的人。
“你好好看看这一屋子里的人,没有一个没有被施明龙祸害的,无论男女还是老少。我们时家所有的不幸都是因为施明龙一个人。”
“……”忆雪被迫看向大家,尽管他们的面孔,对于她来说都很陌生。可对视上他们的眼神时,她却由心的生出恐惧和不安。
“什么叫做以德报怨?施明龙把我们害得那么惨,而你是施明龙唯一的骨肉。我们却没有一个人对你的身份排挤,相反……为了救你,恶婆婆还有盛二叔都死了。”
闻言,忆雪收回视线,转移到时曦悦的脸上。用那难以置信的目光打量着她。
“你没有听错。”时曦悦抓着忆雪的双臂,激动的说:“在那个药室里,恶婆婆和盛二叔都是为了救你才会离开我们的。你的身体里被施明龙种下了刺骨散的毒,光凭外婆一个人为你换血,那顶多能让你再多活十年,不在受刺骨散的毒的侵害。”
“想要让你跟正常人一样生活,那就必须得通过多人疏导血液,直到将你身体里的刺骨散毒,全部都清除干净才行。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时曦悦欲言又止,看向躺在床上的外婆,又说:“外婆愿意跟我们下山,回到滨市的盛家老宅,最终的原因,只是为了用自己的命,帮你把身体里的刺骨散之毒化解。”
“外婆虽然没有生养过你,可你始终是她的血脉骨肉,那种从骨子里的血液亲情,是谁都无法割舍断离的。”
“妈……妈妈……”时柔看着任若雪的嘴唇边,再一次溢出黑色的鲜血,吓得大声的惊呼起来。
任天楠起身坐在床边,利用自己的身体支撑着任若雪的身体。
“忆雪,再晚你就没有机会了,永远都没有机会了……”时曦悦眼眶里含着泪,一再催促着忆雪。
忆雪突然双腿一软,无力的跪在床边。痛苦的望着任若雪喃喃道:“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要管我的死活?让我死了多好,我本就是一个爹不疼,娘不要的孩子。我是一个多余的利用工具,活着只会浪费社会上的资源,你救我做什么呀……”
“……”任若雪大口大口的喘息,苍老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血色,瞳孔都有些泛散。
时柔从床边起身,与忆雪跪在一起,她拉着忆雪的手,将她的手放在母亲任若雪的手中。
忆雪低声哭泣,压抑的痛苦再也绷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