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祥并没有在门房中,显然已经醉得不轻,跑到自己房间里睡觉去了。那名中年妇女倒是十分地有精神,她斜靠在柜台的后面,吃着瓜子盯着一台破旧的小电视,屏幕上闪动的雪花丝毫没有影响她的兴致。
也许是电视的缘故,也许是刚才招呼了几名新房客的缘故,看到林川走了出来,中年妇女只是斜了一眼,便继续着自己悠闲的爱好。
林川也没有在意,快步地走了出去,直奔马路对面的那家酒吧。
这是一家简易的酒吧,甚至都没有霓虹的招牌,只是在门前挂了一块惨白色的木板,上面用红笔写着“酒吧”两个字。木板挂的位置并不合适,林川经过之时不小心碰了一下便晃动了起来,牌上的铁索发出细细的声响,有些干涩的感觉,令这块木牌看起来更像一个招魂的幡子,叫人颇有些不舒服。
林川推开铁门便走了进去。
酒吧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装潢,但大概是为了营造那种酒吧的气氛,所有的灯泡都被涂上了夸张的颜色,所以造成屋内十分地暗淡,嫣红,黄色,甚至还有绿色交错在一起,给人一种昏浊的感觉。
林川的眼睛半天才适应了这里的光线,能够分得清屋内的情况了。
酒吧的面积并不小,最左边的桔色灯光较为明亮,那里放着一个台球案子,两个人叼着香烟举着台球杆正在较量着,周围坐了几个朋友,肆无忌惮地举着啤酒瓶边喝边聊。
正对大门的是那个吧台,身材高大的老板坐在后面,在他身后的酒柜上摆放的都是白酒,但也只是二锅头老白干等普通货。
林川从几桌喝酒的人中间小心翼翼地穿过,来到了吧台前,坐在了一把简易的高脚椅上。
由于白天林川来过,所以老板立即热情地打着招呼:“怎么样,找到没有?”
林川摇了摇头:“给我来瓶啤酒吧,再来盘毛豆。”
“六子,盛盘毛豆过来。”老板冲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喊道,然后自己从冰柜里取出一瓶啤酒来,开了盖放在林川的面前:“要杯子吗?”
“不用了。”林川拿起瓶子来喝了一口,很凉,冲得脑袋有些疼。
“你是城里来的吧?”老板问道。
贫民区的人习惯将旧城区以及富人区统称为城里。
林川点了点头,然后接着询问道:“你这里都是附近的人?”
老板笑了:“那倒不是,也有些从来没见过的客人,比如你,还有那个……”他努了一下嘴,林川随着老板示意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个汉子独自坐在一个黑暗的角落中,“他肯定就不是这里的人,估计也是城里的。”
这名汉子最大的与众不同是戴着一顶帽子,这么热的天坐在屋里还戴着帽子,的确令人感到有些奇怪,也相当吸人注目。
林川笑了:“你看得那么准吗?”
老板自信地说道:“八九不离十,干这买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这时,那个被称作六子的小孩端着一盘煮毛豆放在了林川的面前。林川扫视着整个酒吧问道:“您这酒吧开多长时间了?”
“两年吧,来这里的什么人都有,但说白了,都他妈是穷人。”
林川点了点头:“看这房子好像有段历史了。”
“当然,据说这以前是个仓库,后来废弃了,倒了几次手才让我买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