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祥讲述的是一个关于男人之间的故事,恩恩怨怨几年中,共同度过生死,共同为兄弟追凶,但当面对金钱的诱惑的时候,所有的情谊都丧失了,这是一个悲剧,更可怕的是,情谊的丧失不仅仅是决裂,更要用血用生命来体现,仿佛只有这一种方式才能够让活着的人痛快,让死去的人安心。
林川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情感,大悲大喜的冲击以及反差是如此强烈,但作为一个男人,他却理解大祥的所有感受与想法,更知道大祥要做什么事情。作为一个理性的人,此时应该阻止大祥,但作为一个男人,尤其现在已经完全体会了大祥内心的男人来说,理性是苍白无力的,只有感性才能够解决问题。
“你要做些什么?”林川还是问了一句,他要证实自己的想法,
大祥的眼神中露出一份坚定,想必这个决定对于他来说也是痛苦的抉择,但一旦确定了下来,恐怕谁也不能改变它,大祥会用自己全部的努力去完成这份决定的。
“血债当然要血来还了!”每一个字都极其有份量,听在林川的耳朵里不但有种热血澎湃之感,更有种毛骨悚然地惊恐。
“那你如何来做呢?”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林川突然发现自己似乎已经融入到了大祥的情绪之中,他似乎感到自己仿佛真的变成了大祥的同案犯。
大祥笑了笑说道:“有些事必须面对,我相信雷伯宁也会这样想的,所以我打算直接与他见面,他不会报警的,问题只是在于他敢不敢面对我!”
林川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你太天真了吧,如果你打算这么做,他肯定会找人对付你,别忘了刘姐是怎么死的,是雷伯宁派人杀害的,你能有把握报仇吗?”
王大成在旁边说道:“是啊,我劝过大祥,他坚持要这么做,他说只有这么做才能唤起雷伯宁的良心,即便杀不死他,他也会陷入完全的自责中,也会在以后的日子里一无所有。而且大祥也想见一见那个杀死刘姐的人,如果运气好的话,他希望也能够为刘姐报了仇。”
“你真的这么想?”
大祥抬起头来看着林川,然后从怀里拿出一柄刀来,这并不是一把锃亮的刀,甚至上面是长满了锈迹,看上去显得是那么的钝拙,但从刀的流线看过去,这柄刀一定是十分地锋利。
大祥缓缓地说道:“你知道这把刀做过什么吗?这是矿上用的刀,本来它不应该用来杀人的,而是矿工们随身携带,一旦遇到危险可以自救用的,但我们在黑暗中的时候,谁都没能用上它,它就在我们的身边,我们却不能将它拿起来。所以,这把刀不是来救人的,而是杀人的,它已经见过血了。”
林川立即明白了,这柄刀肯定是杀死那个矿主时的凶器,没有想到大祥却一直珍藏着,可见当时杀掉矿主为死去的九位老乡报仇在大祥的心中占有何等重要的地位,那已经根本不是一起犯罪,而是一种仪式了。
但正是这把具有仪式性的刀,此时却将面对曾经握过它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