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妃子知道,如果要调查哪一个墓室里有鬼棺新娘,没有守墓人的帮助是绝对不可能的,于是她径直地向那间红房子走去。
已经是上午十点钟了,红房子的门依然关得很紧,燕妃子走过去,门上垂下了一根绳子,很粗的,一个红色的把手,燕妃子抓住那个把手,使劲地拽了一下。
屋内立刻传出铃声来,沉闷的铃声,虽然是白天还是令人感到浑身的不舒服。
燕妃子耐心地等待着,她实在想不起参加董事长葬礼的时候是否见过这个守墓人,但过了很久,屋内都没有传来脚步声。难道守墓人不在里面?燕妃子犹豫了一下,轻轻地推了一下红色的木门,门一下子被推开了,屋内阴暗无光。
“有人吗?”燕妃子站在门口高声喊道。
静悄悄的,还是没有人回答,燕妃子迈步走了进去,突然间,她感到脸上似乎有种异物,轻柔地拂动着,一股子痒痒的感觉,燕妃子的心一下子便跳了起来,她急忙抬头看去。
剑穗,已经脏得不成样子的剑穗从门楣上垂了下来,头顶上竟然悬着一柄剑,木制的,难道是桃木剑?
燕妃子的心这才放下,这个守墓人看来还挺迷信的!
守墓人的确是一个迷信的人,独自住在西山守着一片墓地,这样的人多少都会有些迷信的。许多人都会认为能够守墓的人是胆子大的人,可惜这种认识是错误的,能够守墓的人胆子并不一定大,甚至十分怕死,但他却有一个信念,敬鬼神,敬生死。
人们完全可以说这种敬鬼神与敬生死的生活态度是一种迷信,但正是这种信念令他们知道如何与死人,与可能存在的鬼神相安无事。
守墓人显然就是一个相信迷信的人,于是他把房子漆成红色,在门楣上悬有桃木剑,燕妃子眼光扫处,门两侧以及窗棱上还贴有黄符。
鬼有鬼道,人有人路,不愈近,相安无事!所有这些措施不是为了防鬼神,破邪孽,而是为自己留一片作为人而拥有的空间。
燕妃子看到守墓人房内的桃木剑以及符录不禁笑了,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一个不信鬼神的人,只知道在黑暗中,自己会莫名其妙害怕起来,怕鬼吗?不一定,不怕鬼吗?也不一定。
燕妃子无法知道自己的信念,但她却知道守墓人这种人的心理,信鬼,甚至怕鬼,但却相信人鬼殊途!燕妃子曾经采访过一位知名的风水先生,这些话都是从他那里听来的。
后来那位风水先生因为车祸而死于非命,不知道是不是他泄露天机太多的报应。
进了屋后,燕妃子又喊了两声,还是没有人答言,她可以确认守墓人没有在屋了,于是便无聊地四处查看。
屋分里外间,里面想必是卧室,燕妃子没有进去,这外间屋里虽然有些阴暗,但所有东西摆放得却十分齐整,令燕妃子感到最奇怪的就是当中的那张方桌,桌上竟然摆着一幅麻将,似乎正打到一半的时候,桌边四把木凳,每个凳边都摆着一瓶烧刀子酒。
燕妃子很奇怪,难道还有人来与守墓人打牌吗?
屋内没有人,不宜久待,燕妃子只好转身离开,在临出房门的时候,她看见了门旁的铁钉上挂着一个钥匙盘,上面系了许多钥匙,而且都编着号。
燕妃子知道,这一定是通向那些墓室的钥匙,但墓室的门在哪里呢?她努力地回忆着送董事长洪桐安葬时的情景,在墓地旁边有一个地道,地道口就设在地面上,那些工人便是从地道口抬着董事长的棺材下石梯的。
刚才在墓地里怎么没有看到地道口呢?不过一定会找到的。
燕妃子突然有些心跳,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于是她下定了决心,伸出手来将那个钥匙盘摘了下来,铝盘上钥匙相碰发出混乱的声响来。
“我要是女的,我就不动那个东西。”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从燕妃子的背后传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