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说的话合情合理,林川只是觉得听在耳朵里有些不舒服,至于哪里不舒服,他也说不清楚,于是顺着话头问道:“那她还属于俏江南的人吗?”
中年妇女皱了下眉头,惨然道:“当然了,幻梦园里所有的人都是签过合同的,虽然这合同没有法律效力,但有行规的力量,几乎没有人可以违背的。”
黑与白,白有法律条文,黑有帮规戒律,这是自古传下来的,林川当然明白那根本没有法律保护的合同在幻梦园里意味着什么:“这位大姐,你为什么肯告诉我曹娇的事情?”
“因为这间屋子虽然不是曹娇的,却与曹娇有很大的关系。”中年妇女脸色立即变得严肃了起来,还有一丝神秘,仿佛就要撞了鬼一般。
“什么关系?”林川急忙问道。
中年妇女走到书案前,指着那些摆放齐整的化妆品,眼睛中突然放出异样的光彩来,说道:“你是男人,可能没有太注意,这些化妆品都是过期的,都是三四年前的东西。”
林川猛然想起燕妃子的话,但燕妃子只是说这些化妆品很低廉,没有说到过期的问题,难道她没有注意到吗?
中年妇女接着说道:“之所以摆在这里没有被扔掉,那是因为这三年多的时间里这间屋子就没有住过新人。”
“不会吧,”林川停顿了一下,回身指着门后的万年历,“可是这个万年历却天天有人在撕啊!”
中年妇女再次笑了,林川突然发现这个女人笑起来的时候眼角眉梢看上去很眼熟,但却可以肯定地说自己绝对并不认识她。“你观察得很仔细,是的,旧的一天总会被撕去的,然后是新的一天,但撕日历的人就一定要住在这间屋子里吗?”停顿了一下,中年女人接着说道:“这门后的日历经常是由我来撕下去的,但我从来不睡在这个屋子里。”
最后一句话听在林川的耳朵中似乎带有哭腔,这令林川感到十分地奇怪。
从中年女子突然出现,一直到现在与自己说了这些话,虽然只是短短的几分钟,但这个女人的表现却令人有些琢磨不透,她说起话来看似很有条理,但每句话似乎都要拐弯抹角地说出来,否则就不足以留下悬念似的,但这些所谓的悬念却又根本不吸引人,早已在人们的意料之中了。
说出的话虽然多废了些字眼,但还是能够让林川听得明白,想得清楚。可这个女人说话时的神态与语调却多少令人有些疑惑,一会严肃得像是大学里的训导主任,一会笑语盈盈的仿佛第二春的到来,可现在却又带着哭腔,似有满肚子的怨仇不得倾诉。
林川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不禁仔细地打量着面前这个女人,虽然语调神态时有异样,但却看不出任何不正常之处,他只好接着问道:“那么你为什么要撕日历,这间屋子又为什么空着没有人住呢?”
中年女子叹了口气,对林川带有责备的口吻说道:“这是给曹蕾留着的房子,梅姐没有跟你讲吗?我数着日子呢,四年快到了,她就要回来了!”
曹蕾又是谁?林川没有想到面前这个中年女子的口中又出现了一个名叫曹蕾的人,她和曹娇是什么关系呢?
林川刚想进一步询问,门突然被推开了,一个柔软却充满了魅力的声音立即传了进来:“你一定想知道曹蕾是谁?对吗?”
不用回头,林川就知道说话的人肯定是梅姐,也只有梅姐说起话来才这么有诱惑力,即便她在说一件与调情没有任何关系的事情。
中年女子立即呆住了,她看了梅姐一眼,神情变得慌乱了起来,叫了一声梅姐,便飞快地从梅姐的身边跑了出去,那略显慵肿的身躯看上去却行动快捷。
林川叹了口气,看着梅姐。
梅姐站在门口,脸上挂着笑容,摇了摇头说道:“你有什么疑问可以问我,为什么要问一个痴婆子呢?”
林川使劲地点了点头,然后冷笑道:“痴婆子在告诉我真相,但你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