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川接着说道:“十年前你就有理由杀死崔东实,十年前你就想着杀死你的哥哥,但你并没有这么做,你哥哥坐了五年的牢,而在他出狱的五年中,你也没有动手杀死你的哥哥,因为你发现自己其实根本下不去手,可越是这样,你越想证明自己是一个男人,对不对?”
崔东元缓缓地抬起头来,绝望地说道:“你想问什么就直接问吧!”语气平静竟然让人听不到丝毫内心的变化,就如同一个久藏深闺的女人一般。
林川知道自己已经完全击垮了这个难以对付的家伙,于是问道:“崔东实是不是你杀的?为什么选在这个时候?”
“是的,我哥哥的确是我杀的,而之所以选在这个时候是因为我知道我们这五年来的努力应该告一段落了,我们追求的未来是那么遥不可及。”崔东元说道。
未来是那么遥不可及?
崔氏兄弟在憧憬着什么样的未来呢?一个人在展望未来,但当他突然发现那未来只不过是一个幻影,那么他除了选择自己的死亡,就是选择让曾经给与过那未来蓝图的人死亡!
崔东元缓缓地说道:“我恨我哥哥,他出狱后我就想杀死他,但我下不去手,我真的下不去手。”语气中透着沮丧,怀着五年的痛恨,突然间发现自己竟然下不去手那种悲哀恐怕更令人心痛。
“但你哥哥却象变了一个人似的,对吗?”林川问道。
崔东元惊讶地看着林川,即而表情又平静了下来:“是的,你看过了他的资料,你当然知道他在狱中遇到了谁。我想改变我哥哥的人一定就是范仑,他向我哥哥讲述了他的故事,尤其是他的基因研究。”
林川叹了口气道:“也许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在许多时候,人类对改变基因总是充满了幻想,这大概是缘于对自身的不满。”
崔东元点了点头,感激地看着林川:“打小的时候,我就认为我哥哥是一个天才,他虽然没有做出任何事情,但却聪明绝顶,但也正是由于他是一个天才,他才会错误地以为自己有了信仰,他需要改变,我也需要改变,于是我们决定找到那个名叫李鱼青的家伙。”
“李鱼青是谁?”林川明知故问。
崔东元说道:“范仑在狱中跟我哥哥说过,能够改变基因的人只有李鱼青,虽然他没有说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但我们还是找到了他,这个隍都城最大的药品生产以及批发商,你知道,在几次接触后,我们看到了未来,那是一个神奇的世界,一个可以造富全人类的目标。”
林川知道,在科学的外衣下,这种近似于宗教的鼓惑更能让人深信不已。
崔东元接着说:“我和我的哥哥都加入了那个组织,直接受李鱼青的引领,他不但是一个商人,更是一个科学家,他在继续着范仑没有完成的研究,并且取得了相当大的成就,但最后的关口总是过不去,所以他最大的希望就是等到范仑出狱后,与他一起进行最后的研究。”
“但他没有等到那一刻,他死了!”林川随口说道,却发现与前面的话有些矛盾,于是急忙闭上了嘴。
崔东元完全沉浸在回忆之中,对林川的失误显然没有查觉,只是点了点头:“是这样的,他没有等到范仑出狱就死了,但他把许多研究成果留下来了,全部掌握在我哥哥那里,我哥哥准备等范仑出狱后把这些资料交给范仑,但没有想到,给我哥哥灌输了基因信仰的人却不再有任何信仰,范仑出狱后,却坚决不再从事这项研究,甚至情愿在孙老板的逼迫下当了一个没有人会注意到的守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