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平常,陆宏会毫不犹豫怼回屠光明这个“馊主意”。
自从父母离异后,陆宏完全把父亲视为与自己无关的陌生人。
陆宏的生活轨迹历来都是我行我素。只有毕业时母亲求过父亲为他找一份舒适的工作,而那件事本来跟他就无关,何况陆宏也没有从父命,也就无从谈起对父亲的感激之情。
从物质条件说,陆宏的家境比普通人家要好很多;但可能正是由于他在懂事,身心发育阶段目睹了父母反目,另有新欢的父亲抛妻舍子,陆宏心中对自己的父亲有一股说不清的恨怨,长大成人后,渐渐演变成差不多忘记了还有这么个亲生父亲的存在。
弟弟逢年过节还与父亲偶尔联系。多少年了,陆宏连一个问候电话都没有给父亲打去过。
但眼下对陆宏来讲,确实遇到了火烧眉毛的大难题。
大项目合同在手,却没有足够的资金开工,运作。他此时就像身体悬空悠荡在半空中,一头是唾手可得的大馅饼,另一头绳索勒在脖子上让他上气难接下气,急需有人赶紧上前托他一把,助他一臂之力。
向这个几乎从不来往的父亲张嘴,借这么一笔不小的款项,陆宏内心还是十二分的纠结,不情愿。
屠光明脑筋转的快,看出了陆宏的心思,便给他出了个主意,说:“父子毕竟是父子。你婚姻大事老爷子能不挂念吗?你去见你父亲把顾燕带上,就说女方家要彩礼,这笔钱他当父亲的理所应当该给你出,你这人生大事的理由他能推脱?”
“容我再想想。”当下从父亲手里“融资”,可能真的是陆宏唯一有谱的选项,但突登父亲的家门,开口伸手要这笔钱,对陆宏而言太难,太难。
当晚回到住处的陆宏,破天荒的站在阳台上点上了一支烟。眼神空洞的望着外面,顾燕连叫了他几声“吃饭了”,他才恍恍惚惚的应了一声。
“啥时候学会抽烟了?”顾燕也知道最近陆宏为了“大项目”劳神,日夜不停地奔忙,但还是关切的说“累了就踏踏实实歇会儿,抽烟能解乏吗?还伤身体。”
从来晚饭都得吃下两大碗的陆宏,今天吃了几口米饭就放下了碗筷。
“不是合同都签了吗?”顾燕看着有些异常的陆宏问“怎么?是身体哪儿不舒服?”
“没有,我这身板除了肉多没别的毛病。”陆宏强颜欢笑,开了句玩笑。
“我还忘跟你说了。”顾燕也放下手里的碗说“今天你和屠总不在办公室,丛淑菊给我打了个电话来,说他父亲前天去世了。过几天忙完她父亲后事,回北京前来找我,顺便把去年你帮她缴纳的罚款还给你......\
\太好了,我记得是五千是吧?”